即使造假工作已經十拿九穩,曹闊還是找了一些竹筒先做了許多實驗,每做好一個他都會劈開查驗,結論是效果尚可,基本上都能滿足要求,需要改進的是魚膠和竹筒兩端接縫的地方,魚膠熬製的時候不能太粘稠,不能讓兩層竹子之間有明顯的魚膠夾層,必須熬的足夠稀薄,僅用最稀薄的那一層將其黏住才行,而且必須在魚膠中參入醋和胡椒粉,否則無法掩蓋魚膠的腥氣。
至於竹筒兩端的接縫,外麵一層還好說,粘合後經過細致打磨再做舊就看不出來了,難就難在裡麵那一層,除了要保證顏色一致,還要保證接口處齊平,因此對於丈量竹筒的深度可讓他費了心思,幾乎是三百六十度測了個遍,在記錄了無數個數據之後才開始著手“內膽”的製作。
朱棣將假陰陽魚拆開又合上,合上又拆開,看的兩眼都花了也沒找出這件東西有什麼不同,他是知道曹闊在城外見過這件東西的,因此他懷疑這件東西裡麵的秘密已經被取走了,對紀綱的冒失感到非常惱怒,吩咐身邊的太監道“調東萊寒雁回來,讓她去查查那個人整天躲在紫金山上乾什麼。”
於是當東萊寒雁挺著個大肚子出現在紫金山上的時候,曹闊整個人都傻掉了,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的遮著麵容,但是稱呼變了,他現在得喊人家三嬸兒了,因為東萊寒雁和花烈在一起了,還是明媒正娶。
“你能看上那個夯貨?你是瞎了嗎?他人呢?”曹闊問出這話的時候語調都高到天上去了,在他看來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偏偏就成了事實,抻著脖子往東萊寒雁身後瞭望,希望能看到那張愛顯擺的臭臉。
“他才不是個老實人,否則我怎麼能便宜了他,為這事連黑旗衛的官身都丟了。本來知道你還活著,他一定要來看你的,但軍中事務繁忙,一直都沒能脫開身,所以就讓我帶了信先過來。你也是,就不知道去看看你三叔。”東萊寒雁說是責怪,實則是在打趣。
“軍中事務繁忙和他有個屁關係,他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彆往自家男人臉上貼金哈。倒是你,都這樣了還為他奔走,他竟也舍得。”曹闊用手在肚子上比劃著,但話裡最後那個“他”指的可不是花烈,至於是誰,他知道東萊寒雁能聽出來。
“他可是隨皇上一路殺過來的,再怎麼說也算嫡係,如今做一個不大不小的頭頭兒,手下還是有不少人的。不和你說這些了,信我送到了,你記得寫好回信給我帶走,現在趕緊給我安排個休息的地方,讓你兩位夫人過來陪我說說話。”
東萊寒雁以身子不便為由,拉著刀家姐妹走了,曹闊則在第一時間收拾了所有用來做實驗的竹筒,再把那個已經被他掏空了的正品收好,匆匆讓佳娜子把院裡院外徹底搜上一遍,他可沒忘東萊寒雁以前是乾什麼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任誰都不能放心,難道他死去活來的消息傳遍了武林,卻沒傳遍軍中嗎?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東萊寒雁身邊的幾個隨從都不是白給的,就連馬夫都是輕功高絕之輩,趁著夜色在他的住處上躥下跳,裡裡外外搜了個仔細。
奈何這裡除了山裡出來的大老粗,就是兩個女主和一個伺候丫鬟,作為一個千戶來說,這種生活節儉的已經幾近清貧的地步,連根馬毛都沒搜出來。
曹闊不讓親衛們防著,任由他們折騰,在東萊寒雁小住的幾日裡,這些人就是連山裡也搜遍了,結果除了一些竹坯子什麼都沒找到,隻能空手而回。
東萊寒雁臨走前,曹闊叫住她“東萊,我和高寒一向兄弟論,他是個直筒子,有什麼事情彆瞞著他,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
東萊寒雁在原地凝視好久,看著曹闊真摯的眼神,最終還是說了句“知道了”才轉身離開。
而身在深宮的朱棣,得到的消息是紫金山無異樣,牧馬千戶習武、縱馬、做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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