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大外向啊,咱爹還在榻上臥著呢,女兒竟不在床前伺候,你這是不孝。”田弘道終是沒能擋住親妹子尋心上人的去路,一路上沒少抱怨。
“兒子不是也不在身邊嗎!”田家妹子不忍了。
“咱爹還不是擔心你才讓我跟來的!”
“是爹允許我進京的,我走的時候他老人家可沒說擔心。”
田家妹子有些凶悍,所以這對兄妹拌嘴,身邊的人都不好說什麼,順路往北走的葉惜時隻能在一旁打岔“我看是田叔覺得你倆在家太煩,才找個借口把你倆支出來的。”
“哼!”田家兄妹把臉一歪誰也不看誰,在心裡較著勁。
其實田老爺子讓這對兄妹出來也不完全是為了找曹闊,他們臨走時老人家可寫了不少拜帖,沿途的名家舊識都是要去拜訪的,一是聯絡感情,二是把田家堡的事對大家講明白,主旨是告知大家白蓮宗主又活躍在武林中了,要大家小心提防,順便給太行大玉正個名。
至於為什麼要給曹闊正名,田家可不單單是感謝**樓的恩義,也不完全是田家妹子對**樓主的仰慕,而是田家未出閣的姑娘被**樓主從白蓮邪教裡拉出來的事已經天下皆知了,所以田老爺子必須在白蓮邪教和太行悍匪之間選一個對田家有利的,姑娘被擄去又安然無恙的回來不能沒有一個好聽的說法。
但令老人家比較為難的是這事兒沒得選,白蓮邪教從大名洪武那會兒朝廷就開始打壓了,否則也不會被稱為邪教,所以他隻能選**樓,好在這次**樓做事站在了江湖正義麵上,這就有的宣傳,自家兒女進京隻是其中一路,北去武當山求子午訣真偽的英雄們是一路,西往湖廣的朋友也是一路,在加上江西和周邊地界由他們自己人宣傳,本來不大的一件事被發酵的像剛出鍋的饅頭,又大又白。
更有許多隻聽說**樓主彭蠡湖大戰千秋無過的好事之人,把本來就是道聽途說的事情渲染一番,曹闊的聲名尚未大噪,武功卻是“大長”,儼然已經壓過逆水繡鴛一頭,要和五老仙人齊名了。
這件事對曹闊的各種影響還在其次,最頭疼的人是武當山上的李道宗,李掌門現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自打從彭蠡湖回來,他就日防夜防小心部署,各種大陣遍布武當山,連山中的樹林裡都藏了道士,結果**樓的高手們沒來,亂七八糟的人來了一堆,紛紛討教武當功法,弄得天柱峰前烏煙瘴氣。
“這裡待不下去了,外麵的人傳那太行大玉進京救人,我實在想不出他在京城有什麼朋友,我懷疑他是要去殺衛老,這事武當山不能坐視不理,所以我會離開一陣,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山上由你們幾個照看,不要懈怠。”李道宗找了個借口躲了,把看山的任務移交給了幾個師弟,一個人進京散心。
從武當山到應天府,沿途所聞到處都是**樓主斬千秋無過一臂,和**樓主與白蓮宗主“大戰三天三夜”的事情,把這三人的武功都吹到天上去了,特彆是**樓主金玉良,就差沒翅膀了,否則鐵定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路邊的涼亭旁,聽著潮平觀的道友兀自不停訴說彭蠡湖的事情,李道宗實在有些聽不下去了,嗬嗬一笑道“**樓主確傷千秋無過一臂不假,但他也是中了一劍的,險些送了性命,一招之差而已,哪裡有一揮手就隔空傷人的功夫,那**樓主當真有仙法不成?”
見李道宗反駁,王道通立刻拿出殺手鐧“貧道知道李道友當時就在彭蠡湖,自是親見了不少,不過也有人傳,說李道友你被**樓主追的滿山跑,不知道友與那太行大玉交手沒有?”
“呃……”李道宗渾身突然一抖,灑了手中熱茶,他突然發現自己就不該離開武當山。
見武當山掌教不語,王道通緩緩將茶水放下,端正道“我自是知道有些事是誇大其詞,不過**樓主先後救了貧道兩次,一次是在雲南,一次是在乾坤武庫,之後也有過幾次交集,雖未過多接觸,但以貧道看,**樓主不似歹人,所以貧道才願意這樣說。那金玉良已經放棄了在太行山上的匪寨,如果這次他能因著田家的事情從此走上正途,我們幫他一把又何樂而不為呢?”
聽他這麼說,李道宗點頭認同“道友說的在理,我這次進京就是聽說他要去京中救人,不過我知道他與千秋無過生有仇怨,擔心他此去是尋仇,會再次走上與天下英雄為敵的道路上,故而要去規勸一番。”
“道通也有此意。”王道通以茶相敬。
二人結伴而行,一路來到京城,李道宗確實如他說的找到了衛玄,受了重傷的衛玄看起來開始變得蒼老,眉宇之間隱隱藏有一絲憂慮,見到李道宗後,人才舒緩了許多,難得臉上有了喜色“可算把師侄盼來了,你先去準備一下,然後我帶你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