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艦衝出去了,任誰也沒想到這麼大的家夥竟然有這麼靈活的機動性,實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認知範圍,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它從兩艘船的夾縫之間閃了出去,不知所措。
“轟!轟!轟!轟!……”
一陣炮響又把人們的思緒拽了回來,卻是兩艘準備撞擊的小福船打算玉石俱焚,在衝鋒的同時點燃了火炮,隻是大艦沒走他們預想的路線,在眾人一晃神兒的功夫,兩艘船的火炮都響了,轟掉了彼此的船樓。
其實這裡也有唐鶴的炮火,隻不過他被晃了一下,時間計算錯誤,放了空炮。
“給我追!”
紀綱叫喊的歇斯底裡,但等小福船讓出通道,大艦已經跑出去很遠了,他們的航速又不及風帆戰艦,所以跑過一段之後火炮就覆蓋不到大艦了,隻能任由它遠去。
“上岸,命浙江、福建水師在沿海搜尋賊船蹤跡。飛鴿傳書回京,賊船非寶船不能敵,請皇上定奪。”四象空回冷著臉回艙,誰的麵子也不給。
朱棣斜臥在龍椅上,這奏報是通過黑旗衛獨有的渠道直接遞到他案頭的,令他想不到的是映入眼簾的不是黑旗衛和錦衣衛一直南下的動向,卻是一個副海戰圖,而圖下麵寫有“火旗衛現”的四字行楷讓他立刻扶正了身子。
圖中繪有浙江水師大小船隻一十六艘,將一隻奇怪的大艦圍在一處孤島附近,那大艦異常雄壯,竟是比福船還大,複雜而又寬大的風帆一眼望去氣勢磅礴,如同展翅雄鷹傲立,讓眾船無法靠近。
雙方在海島一側發生激烈交戰,水師將士不顧性命阻擋大艦離去,炮擊、火船、煙罐、火磚和火箭漫天飛舞,最後不惜撞船也沒能阻擋大艦離去,令他感到非常惋惜,低吟著“看來他在海上沒錯,還和那個土匪攪合到一起了,土匪又把朕的女兒拐跑了……”
想了一陣覺得頭疼,朱棣將手裡的四格漫畫拍在案上,大聲吩咐“去把內官監總管喊來,他又得出海了。”
而僥幸逃出包圍的曹闊此時還不知道他將要麵臨史上最強大的追殺,正在為下一個落腳點犯愁呢。
更愁的是甩掉了追兵,老少爺們兒們騰出閒來坐下之後,各方的身份讓他著實尷尬不已,可作為戰艦的主人,他必須站出來說話“嗯嗯,各位,大艦提前下水是個意外,所以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走,大家有什麼建議不妨說說,都來參詳參詳。”
他這麼一說,大家也有些懵,大明是回不去了,茫茫大海何處才是家呢?一時間沒人言語。
不過也有諸如熊相南這種豁達的人“大玉,老熊認你這兄弟,你到哪兒,老熊就到哪兒。”
武林人豪爽,說話也痛快,熊相南的說詞有人附和,可也有人提出不同意見,朱允炆身後的一程姓儒生站出來四麵作揖“好男兒誌在千裡,卻也不能肆意闖蕩,蹉跎了歲月。既然金樓主現下沒有打算,不如就將這船交於我等。俗話說蛇無頭不走,鳥無翅不飛,我們東家乃人中龍鳳,做這個領頭人最為合適不過。”
曹闊用眼睛斜他,心裡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提船上各人身份固然有掩飾的用意,但這不意味著他忌憚朱姓皇權,招招手叫唐鶴過來“把這貨丟海裡。”
“哎,哎,君子動口不動手。”程濟肩膀被一雙大手抓的生疼。
唐鶴這邊一拖人,圍在四周的火旗衛迅速手按刀兵,隻等朱允炆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抽刀奪船。
這邊剛出動靜,爺們兒們還沒怎麼著,船尾甲板上的一乾女眷“騰騰騰騰”的就跳了過來,以殷含秀為首的娘子軍們在曹闊身後站成一麵,薛岩枝、程徽音、和泡司、梁梅、馮黛青、鄭含瑛、青璃等人個個秀目含怒,就連不知所以的常寧公主和刀佩華也跟在後麵往這邊跑,沒吃完的畫蝶手裡還捏了半隻蝦米。
“這位兄弟,你家樓主同程先生開玩笑呢。”朱允炆麵色和藹,適時壓住唐鶴的手腕。
見曹闊眼含笑意,唐鶴知道火旗衛不敢打這船的主意,鬆開了手。
曹闊回頭看了一眼,覺得場麵有些緊張,強笑道“既如此,我來給大家認識認識。這位,就是被自家叔叔趕出來的惠帝建文,現在喚作連海平的。他身邊的是王公公,輕易不出宮的。這位是程濟程大人,前翰林院學士。”
朱允炆早就習慣了曹闊嬉鬨的說話方式,但用這種歡快的語氣介紹他還是令他滿頭黑線,王公公也覺得嬌羞,程大人更靦腆的像剛被休了的婦人。
“這位英雄叫熊相南,曾是黃河一霸。那是他兄弟,愛裝死的胖子。”曹闊還記得夏胖子在胭脂河上的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