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火旗衛是生手,其他人對於打劫都是輕車熟路,大艦僅僅在港口停留了一個晝夜就離開了,走的時候連招呼都沒打,讓當地衙門非常錯愕。而讓他們感到更為恐慌的是,當雄渾的大明艦隊在呂宋靠港時,大明的使者卻不知道有**樓這個部門。
呂宋總督許柴佬捧著曹闊偽造的聖旨匍匐在鄭和腳前,眼中全是哀求:“此為上朝先鋒使船留下的出使文書。”
鄭和半信半疑的翻開假聖旨,望著那文書上赫然在目的璽印,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幾個字許柴佬是偽造不出來的,此時他非常確定惠帝就在太行大玉的風帆大艦上,尋找了數年的目標總算有了下落,隻恨那船太快,他到現在都沒有見過那船的影子。
“你被騙了,那並非是我朝的艦船。”鄭和沒有怪罪許柴佬,而是順手把假聖旨收進了袖中,不動聲色的將他打發了事。他也沒有立即南下追趕,而是命人查明風帆大艦在停靠期間都做了什麼,想從中判斷船上的情況。
船老大和幾近殘疾的蘇先生很快被帶到威武的明軍麵前,二人戰戰克克的獻上一本花冊,那是他們被搶財貨的賬簿。
副使王景弘接過來隻掃了一眼便道:“罄竹難書啊,除打死打傷看家護院無算,他們劫走了精金五千兩,金葉子四百張,足銀三萬三千量,珠寶玉器六十箱,銅錢十四車,茶磚八百擔,絲、羅、紗、緞、雲綢等兩千五百匹,忘憂草三千六百捆……”
聽著一樁樁一件件令人大流口水的貨品,鄭和忍不住從王副使手上搶過了花冊,看著長長的“被搶明細”還有好長一段沒念出來,在看地上兩個渾身上下包的跟粽子似的人兒,他突然生出些許同情,合著太行大玉是空船來的,所過之處人畜不留,也該著兩人倒黴碰到了綠林教官,就連府上養的一隻獅子貓也給抱走了,不禁搖頭:“海盜何苦為難海盜。”
不過他很快就查出問題,那就是風帆大艦在停靠期間沒有補充食水,這說明太行大玉早在出行前就做好了準備,此次停靠隻是為了銀錢。可他為什麼甘願冒這麼大的風險在此地作案呢?理由隻有一個,風帆大艦新成,他缺錢,缺錢修繕那艘船,因為那船上少炮,基本上還是一個空殼子。
如果按照黑旗衛的描述,那船上滿是炮口,但孤島一戰風帆大艦呈現的火力十不足一,所以他搶這些財貨是為了換取艦船上的大炮。
鄭和對於奏報上大艦的模樣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從五虎山到呂宋這段航程,他對大艦的航速已經有了認可,但眼下呂宋商賈被搶的案子又給他提了個醒兒:如果那船真的能裝下那麼多炮,如果那些炮真的能同時點火發射,那麼即使他的船隊追上惠帝,也未必能夠輕鬆將它擊沉。
麵對那樣一個行動迅速又滿嘴獠牙的“怪獸”,任誰也沒有把握輕易取勝,這不是船多船少的問題,而是小船火力不足,寶船行的又慢,若是被人家牽著鼻子走,那就隻有挨打的份兒了,跑了惠帝事小,丟了大明的臉麵可就彆回去了,所以絕不能給太行大玉機會,必須趁他還是雛鷹的時候將其扼殺。
想到這裡鄭和果斷起航,趁著大隊人馬沒下船趕緊追,不在呂宋多停留一刻。
而此時的藍色風暴上,薛岩枝正開心的擼貓:“哥,我們做下這麼大一票,呂宋人肯定要向明軍訴苦,你說的那個馬寶寶知道咱們航向定會緊追不舍,如果他一直糾纏,咱們的補給可比不上他,那豈不是一定會被他們追上?”
曹闊彈了獅子貓一個腦崩兒,指著新到手的海圖道:“你們看這兒,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在這裡,再向南是渤泥、假裡馬丁,圖的最南端是新村邏,我們不能跑出這張圖去,勢必要走回頭路,所以我看好這裡,麻逸洞。”
藍夜上前查看過後也點頭道:“馬寶寶是不知道我們會在哪裡補充給養的,他若要找尋我們的蹤跡,就得逢岸靠港,所以我們隻需少上岸幾次,就能拉開彼此的距離,還是有充足的時間補充食水的。”
熊相南用大手在圖上扒拉半天才找到麻逸洞那個小點:“所以你是想在這裡繞個彎子,讓馬寶寶南追,我們奔舊港或者占碑?”
艾文用尺子在圖上仔細測量過後有些擔心的道:“假裡馬丁、麻逸洞還有舊港距離很近,如果我是媽寶寶,我是不會直接往南走的,至少要分兵一路到麻逸洞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