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土乾麵上不表,心中卻道“我當然明白,那是你親外甥,哪有親舅舅把外甥流放的道理,否則也不會把縱馬之過說成家長裡短,我不和他們一樣爭論就對了,可見裝瘋賣傻是何等的明智,還是乾兒子的招數好用。”
其實朱棣對李茂芳的懲罰也是有的,禁足三月,大過年的不讓出門兒對於整日鬥雞走馬的權貴來說可是難受的緊,不但如此,李茂芳還要賠錢罰俸,也算是雪上加霜。李家不比旁人,李茂芳的父親李讓死的早,若他母親不是公主,就他這個渾橫的性子,連維持往昔的體麵都是問題。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銀子他還是要掏的,雖說這種賠償對於權貴們來說僅僅是走個過場,忠勇王府不會主動提出來,富陽侯府也不會當做沒發生,但李茂芳哪能跌這個份兒,既然是賠,那必須是大大方方的,恨不得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李家有錢,光營養補品就送來了兩車,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有人上門提親了。
也先土乾也是坦蕩,讓人把所有賠禮都送到曹闊的院子,滿滿當當幾大盤雪花銀子和一乾禮物堆在曹闊麵前的時候,他笑的連口水都流出來了,在銀盤子裡戳戳這個,又摸摸那個,最後挑出四錠最小的放在身邊,對把台等人說道“這四隻咱們一人一個,剩下的都給義父送去,咱們不比京城顯貴,光是拾掇這偌大的王府就需要許多花銷,就咱們在草原上帶來的那點兒牲口可不禁折騰,所以銀子得給義父應急,連那些禮物也一並送去。”
“兄弟,我沒看錯你!”把台將屬於他的那定紋銀收入懷中。
“謝公子的賞。”多蘭學著漢家女子說話也收了。
“我覺得沒必要,你義父那裡皇上賞賜的多了,不差你這點孝心。”蘇迪亞將銀子在手裡掂了掂,也留下了。
她本來不想拿的,可實在忍住不想去街上逛逛,京城裡的東西可是令人眼花繚亂,特彆是女兒家喜歡的小物件,簡直讓人欲罷不能。
曹闊翻了個身擺擺手“彆傻了丫頭,皇上給的東西有很多是不能用的,那些看著名貴的隻能供著不能換錢,這裡和草原是不一樣的。”
“你才傻。”
蘇迪亞招呼人把東西搬走,但最終銀子還是被送了回來,因為也先土乾擔心他不會妥善保存那些名貴的補品,所以才將那些箱子留下。
有了錢,曹闊覺得自己可以好的快一點,一是他想早些把金瘡藥做出來,再有就是得想辦法把血玉找回來,否則心中一直不安定。
其實在養傷的這些日子裡他每晚都有出去,因為他認為偷雞摸狗的人多會趁夜色作案,晚上出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可京城裡的小賊們就跟集體消失了似的,夜裡除了巡城的兵丁連個賊影子都看不見,讓他一度懷疑朱棣製下已經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了。
既然晚上不行,就得白天出去找了。
隨著身子一天天“好”起來,他再次出現在了繁華的鬨市,還是那個草藥攤子,還是那家餛飩館子,看著勺子裡的餛飩他有點兒愁,這茫茫人海該到哪裡去尋那小賊呢?
就在他發愁的時候,還真有人找上門來了,隻不過這回來找他的不是扒手,而是衣冠整齊的錦衣衛,來人很是客氣,對他們四個拱了拱手便自報家門“小人賽哈智,敢問哪位是忠勇王的義子曹闊?”
一見到錦衣衛,曹闊莫名的有點心慌,但很快就鎮定下來,因為如果是東窗事發了就不會來這麼點人了,而且麵前的錦衣衛還是個蒙古人,明顯是找他的人知道他是從草原來的,所以才派了個蒙古錦衣衛來,因此趕緊起身回道“是我,請問這位大人找我何事?”
“皇太孫今日圍獵,邀您同往。”賽哈智回道。
“……”
曹闊無語,原來是該上工了,既然老板都派人來找了那還廢什麼話,匆匆將幾個餛飩吞下肚子就跟來人走了。
皇太孫自駕遊不同於草頭百姓,那是要有儀仗的,特彆是打獵這種事情,馬得壯,弓得長,衣得錦,狗得狂。
“咦?狗呢?太孫打獵不帶狗的嗎?”曹闊東張西望。
“後麵呢,隻不過是些不會叫的狗。”朱瞻基頭也不回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