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中不時飄散出絲絲縷縷的毒霧,尋常弟子沾染一絲,恐怕都要立刻中毒。
古示雨卻麵色如常,甚至偶爾會伸出手指,蘸取少許毒液,放在鼻尖輕嗅,或是用舌尖輕舔,仔細分辨著其中的細微變化。
他手法嫻熟老練,對劇毒的承受能力,確實驚人。
“……長老,依弟子愚見,鈴鈴師姐所中之毒,根源在於血脈深處,尋常解毒之法,隻能治標,難以治本。”
古示雨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種獨特的冷靜。
“或許……可以嘗試一種更為激進的平衡之法。”
“以一種性質相克,卻同樣霸道的奇毒,引入其體內,形成一種微妙的對衝與平衡。”
“隻是……”他微微皺眉,“要完美控製這種平衡,還需要一種特殊的‘引子’,作為調和與引導。”
“這種引子,名為陰陽木,能夠保證無論多麼劇烈的毒素,都可以保持平衡。”
“可惜,這種引子極為罕見,弟子也隻是在一部殘缺古籍上見過記載,現實中從未得見。”
古示雨說到這裡,搖了搖頭,將難題拋給了鄭紅玉。
鄭紅玉聽得連連點頭,眼中既有欣賞,也有苦惱。
“以毒攻毒,形成平衡……這思路確實大膽!也頗有可行性!”
“隻是你說的這‘引子’……唉,老夫雖然也有所聽聞,不過老夫窮儘典籍,也沒能找到這藥引子究竟處在何方!”
他看向古示雨的目光,越發滿意。
這小子,不僅毒抗驚人,見解也頗為獨到,甚至能夠在實驗上幫自己不少的忙,是個可造之材。
相比起陸長平。
毫無疑問都要強出許多。
畢竟陸長平身上的毒抗,看上去完全是天生的。
陸長平本人對於各種藥理和毒藥的知識,也並不那麼清楚。
隻能夠幫他試藥。
除此之外其他方麵,倒是幫不上什麼忙。
正這麼想著鄭紅玉轉過頭去,恰好看到陸長平已經走進來。
立刻對陸長平打了聲招呼。
雖然陸長平,沒辦法,像古示雨一樣在實驗過程上給自己一些幫助。
但那天生就極其驚人的毒抗,同樣也可以幫自己不少的忙。
這時,古示雨似乎才注意到旁邊的陸長平。
他轉過頭,對著陸長平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隨即,又看似隨意地對鄭紅玉說道:
“鄭長老,陸師兄這種天生的毒抗,固然令人羨慕。但終究是天賦使然,難以精準控製。”
“不像弟子這般,是通過係統修煉得來的抗性。
更能知其然,亦知其所以然。
在精妙的毒理研究和平衡控製上,或許能更好地配合長老您。”
這話,明麵上是在比較,實則是在悄然的地抬高自己,貶低陸長平。
想要在鄭紅玉心中占據更重要的位置。
陸長平聽在耳中,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
這家夥……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啊。
他總感覺,這古示雨平靜的外表下,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不過這終究隻是他個人的感覺,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證據。
再加上這位古示雨。
雖然表現的對,他並不算親近。
但也沒有什麼矛盾。
他們兩人之間,可以說完全是相互合作的關係。
最多也就是互不乾涉的同事。
因為鄭紅玉長老這裡,的確需要不隻一個實驗品,而是多多益善。
更重要的是。
即便鄭紅玉長老的毒功,也不是隻能傳給一個人。
完全可以分彆傳授給他們兩個。
所以陸長平自然也就沒必要和這個古示雨,搞什麼針鋒相對的戲碼。
聽到對方那隱隱抬高自己的話語。
鄭紅玉也隻是拱了拱手,十分認同的點點頭:“這位師兄對於藥理如此熟悉,的確很是厲害,師弟我真是佩服佩服。”
之後陸長平便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倒是古示雨。
好像對於陸長平的這個反應,略微不滿。
反倒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也許是顧忌著,鄭紅玉長老就在此處。
所以也並未多說。
……
配合著鄭紅玉長老進行完實驗。
而後陸長平便離開毒務部。
接著就準備直接回家。
但還沒走出多遠。
幾道身影便快步走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一人,正是昨天見過的方承業。
不過如今方承業身邊,除了昨天的那幾個跟班之外。
還多了另外一個人。
此人身材魁梧,麵容粗獷,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他身上的氣息波動,赫然達到了開竅境三十竅!
比陸長平,足足高出了二十竅!
整個實力毫無疑問的強大。
此人名為趙峰,是內門弟子中實力相當強勁的存在,也是方承業的心腹之一。
“你就是陸長平?”趙峰上下打量著陸長平,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聽說你小子最近很威風啊?連我們方師兄都敢頂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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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真的沒什麼人教你該怎麼做人了?”
陸長平此時此刻都有些無奈起來。
被這樣的一個人纏上。
簡直就如同狗皮膏藥一般。
真的是甩都甩不掉啊。
對方作為有後台的人,不缺資源,不缺時間,更不缺功法。
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有父輩祖輩為其撐腰和買單,但自己卻不一樣,自己什麼都沒有,所有東西都要自己賺。
根本沒有時間和這些人在這浪費。
所以陸長平搖了搖頭,這一次直接開口說道。
“這位方師兄,我與大小姐之間並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自從回到藥王穀後,大小姐一次都沒找過我,這已經足以說明了吧。
我希望方師兄也不要再騷擾我,我還有其他事情,倘若還要在這攔路的話,恐怕我就隻能報告執法堂了。”
陸長平說的直接邁開腳步,做出一副要往執法堂走的樣子。
那位方承業則是笑了笑,根本沒有絲毫害怕。
“這位陸師弟,這話就嚴重了即便師弟你報告執法堂,但我們隻是想要找師弟切磋切磋,這件事情師弟恐怕也沒法拒絕吧?”
陸長平冷笑:“方師兄恐怕是忘了,師弟我隻不過是個內務弟子,像你們這些正式弟子找內務弟子切磋,我是完全可以拒絕的。”
“是這樣嗎?但我怎麼聽說師弟已經是一位客卿弟子了呢?內務弟子可以拒絕,客卿弟子是否能夠拒絕,這件事情暫時還沒有定論吧?”
“所以方師兄你的意思是……”
“當然是要求知了這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所以我也隻能帶著大家一起來看一看這件事情究竟是如何安排的,隻要師弟不嫌麻煩,那麼我們完全可以去執法堂共同商議。來將這件事情定下來,不過究竟要費多長時間?恐怕就不是師弟說了算。”
方承業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