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他一個區區百戶,就算是他頭上的千戶大人,甚至是鎮撫使,聽到“聖旨”二字,也要抖上三抖!
遲疑了片刻,李彥百戶終究是不敢妄動。他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懼,色厲內荏地盯著陸長平,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現在拿陛下的名頭出來壓我,但若是陛下根本沒有說過這句話,你這便是欺君之罪!是要被殺頭的!”
“哦?”
陸長平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極儘嘲諷的弧度,他甚至笑出了聲。
“那你可以當我沒說這句話。”
他伸手指了指李彥腳下的土靈鼠,眼神冰冷。
“你不是想殺嗎?你直接動手,看看最後,是我被殺頭,還是誰被殺頭呢?”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打臉了!
陸長平的官職沒有他高。
但此時卻是當著全城貴人的麵,將他李彥的臉皮,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
李彥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胸膛劇烈起伏,那雙陰鷙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陸長平,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然而,最終,他還是沉默了。
在陸長平那平靜而冰冷的注視下,他所有的憤怒與殺意,都壓了下去。
許久,他緩緩收回了那隻懸在半空的手,深深地看了陸長平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怨毒與不甘。
“我們走!”
他對著身旁同樣麵如死灰的王承德低喝一聲,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撥開人群,狼狽離去。
直到李彥和王承德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街角,這片死寂的廢棄宅院,才如同炸開的油鍋,瞬間沸騰!
“陸總旗!神人!真乃神人也!”
“陸總旗當真是算無遺策,膽識過人!我等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陸總旗,今日若不是您,我等這些傳家之寶,怕是再也找不回來了!大恩不言謝,改日我定在府中備下薄宴,還望總旗大人務必賞光!”
那些之前還對錦衣衛頗有微詞的達官貴人們,此刻一個個眾星捧月般地將陸長平圍在中央,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敬佩,最後化作了毫不掩飾的諂媚與討好。
溢美之詞不絕於耳,一張張熱情的笑臉,恨不得當場就跟陸長平結拜為兄弟。
這些達官貴人看事情是最清楚的。
之前陸長平確實幫他們破了案,他們確實要感謝。
但現在陸長平不僅幫他們破了案,找回了東西,而且還能麵見聖上。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個時候的陸長平,也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錦衣衛了。
而是一個值得拉攏的錦衣衛!
不管陸長平今後會有怎麼樣的發展。
此時此刻留一個好的印象終歸是沒錯的。
“諸位大人言重了。”
張濤魁梧的身軀擠了進來,擋在陸長平身前,笑嗬嗬地對著眾人拱手,“為諸位大人分憂,乃是我等錦衣衛分內之事。這贓物還需我等帶回衙署,仔細清點造冊,核對之後,定會一一奉還,還請諸位大人先行回府,靜候佳音。”
好說歹說,總算是將這群熱情過頭的貴人們勸走。
等到廢宅前隻剩下他們幾人時,張濤臉上的笑意瞬間收斂得一乾二淨。
他轉過身,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帶著一絲緊張。
他走到陸長平麵前,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問道。
“長平,你老實告訴我,剛才……你說的陛下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的額角,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這種事情,可千萬不能開玩笑!那是要掉腦袋的!”
陸長平看著他這副緊張的模樣,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張百戶放心。”
他轉過身,望向那巍峨的皇宮方向,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我現在,就去找陛下。”
張濤那張粗獷的臉上,肌肉在不受控製地抽搐。他看著陸長平,又看了看那巍峨的皇宮方向,最終隻能重重地吐出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與……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羨慕。
“這小子,真是不簡單啊……”
他這個百戶當了這麼久。
皇帝也不是說見就能見的。
雖然見皇帝,也並不一定表示著什麼。
但對於皇城中的人來說,能見到皇帝,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
……
……
皇宮,禦書房。
紫檀木雕琢而成的書架,直抵穹頂,上麵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浩如煙海的古籍卷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龍涎香與古木的沉靜氣息,無形的帝王威壓,充斥著這片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陸長平垂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鬆。
他身旁,那隻半人高的土靈鼠,此刻卻乖巧得像隻家貓,老老實實地趴在他的腳邊,烏溜溜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對這片陌生環境的敬畏與好奇。
書案之後,一位身著明黃龍袍,麵容威嚴的中年男子,正靜靜地聽著陸長平的彙報。
他沒有釋放任何元力波動,但那雙深邃如星空的眼眸,卻仿佛能洞穿人心,看透世間一切虛妄。
“……事情的經過,大致便是如此。”
陸長平言簡意賅地將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的推斷,儘數稟報。
“有意思。”
皇帝緩緩放下手中的朱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讚許。
“一隻天生便有尋寶與土遁之能的異獸,倒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奇物了。”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陸長平身上,“你此次破案,不僅為朝中諸卿挽回了損失,更重要的是,讓錦衣衛那些自視甚高的家夥們,看到了自己的不足。賞!”
話音落下,一名侍立在旁的老太監,便端著一個托盤,無聲無息地走了上來。
托盤上,放著幾瓶一看便知品階不凡的丹藥,以及一疊厚厚的金票。
“謝陛下。”陸長平躬身行禮,卻並未去接。
皇帝見狀,眉毛微挑,“怎麼?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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