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門的管家一見到趙克,瞬間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臉上那副倨傲,瞬間化為諂媚。
連滾帶爬地就迎了上去。
“趙大人!您可算來了!”
趙克理都未理他,隻是將那雙陰鷙的眼睛,落在了陸長平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尖酸的弧度。
“陸總旗,真是巧啊,你怎麼會在這兒?”
還沒等陸長平回答,那管家已經搶先一步,指著陸長平的鼻子,惡人先告狀。
“趙大人!您可得為我們做主啊!這人一來,就說‘夢魘’案的凶手正在行凶,要殺死我家大人,非要硬闖進去!可他又拿不出您的手諭,我們自然不能讓他進去,誰知他竟要動手傷人!真是……錦衣衛的人,現在都如此囂張了麼?”
“哦?”
趙克聞言,臉上的嘲諷之色更濃了。
他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撫掌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大白天作案?陸總旗,你是不是想功勞想瘋了,腦子都糊塗了?‘夢魘’,‘夢魘’,顧名思義,自然是做夢的時候才會遇害!這青天白日的,誰家大人會在這個時候做夢?”
他猛地收斂笑意,臉色一沉,對著那管家說道:“你做得對!錦衣衛辦案,最重規矩!絕不能讓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為了功勞不擇手段的狂妄之徒,擾了劉侍郎的清靜!”
那管家得了誇獎,腰杆瞬間就硬了起來。
他轉過身,用看垃圾般的眼神,鄙夷地看著陸長平。
“聽見沒有?連趙大人都說了,現在不可能作案!你還不快滾?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彆在這兒礙眼!還是……你這錦衣衛,連趙大人的話都不聽啊……”
就在這時。
有三道身影從巷口疾馳而來,正是姍姍來遲的李默、趙虎和清顏。
他們雖然一開始出動的比較早。
但速度上,自然不是陸長平的對手。
因此,直到現在才趕過來。
也正好聽到了那個管家,汙辱陸長平的話。
趙虎脾氣本就不好,如今更是拿陸長平,真的當作自己的上司。
一聽到那管家這句囂張至極的話,胸中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竄到了天靈蓋!
“你他娘的算個什麼東西!敢跟我們總旗這麼說話?!”
他一個箭步衝上前,直接指著那管家的鼻子,破口大罵。
那管家被罵得一愣,隨即臉色漲成了豬肝色,便要發作。
“你又是從哪裡來的狗奴才,竟然這般說……”
“夠了。”
沒等對方說完。
陸長平平靜的聲音響起。
他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直視著那管家,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我已經說過了,凶手正在作案,你家大人性命危在旦夕。你現在若是不讓我進去,所有後果,由你一人承擔!”
“夠了!”
趙克也同時發出一聲怒喝,他指著陸長平,聲音尖利,“陸長平!不要在這裡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我命令你,立刻給我滾!”
陸長平轉頭看著這位趙鎮撫使。
心頭滿是怒火。
他是真沒想到。
自己竟然在這裡,還能遇上這人。
真是陰魂不散。
而且……這趙克必定是不會讓自己進去的。
這麼一來,自己的功勞,難道還真就要白白讓出去?
陸長平甚至可以想象得到。
若是自己沒法進去。
待會兒。
這趙克先自己一步進了府中。
恰好看到凶手作案。
無論如何,必定會將功?算在他的頭上。
而這府裡的這些下人。
也一看就是與趙克匪坑一汽。
到時候,說不定還真會配合。
不行!
今天自己一定要進去!
若是本來,自己進不去也無妨。
還有操作空間。
但如今。
有趙克在這裡。
陸長平是真不願自己的功勞,被此人給搶走。
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他看著趙克,已經開始算。
倘若自己不管不顧,直接衝進去。
會有多少成功的幾率。
趙克也是看著眼前的陸長平,目光當中,點點殺意開始醞釀。
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
馬車之內,突然傳來一道蒼老而平淡的聲音,帶著一股威嚴。
“怎麼回事?這麼吵。”
車簾再次被掀開。
一個身著親王服飾,麵容清臒,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緩步走了下來。
正是當朝皇叔!
一見此人,在場所有人,包括不可一世的趙克,臉色皆是劇變,齊刷刷地躬身行禮。
“參見王爺!”
這位皇叔,有王爺的爵位。
被稱為秦王。
秦王的目光在眾人身上緩緩掃過,最終落在了陸長平身上,那雙看似渾濁的老眼中,卻藏著如同刀鋒般的銳利。
他沒有理會陸長平,隻是淡淡地瞥向趙克。
“趙克,究竟是怎麼回事?”
趙克心中一凜,連忙上前一步,指著陸長平,沉聲道:“回稟王爺,此人乃是錦衣衛新任總旗,不知天高地厚,在此胡攪蠻纏,擾亂公務,屬下正準備將他驅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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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平知道,不能再讓趙克說下去。
他上前一步,對著皇叔,不卑不亢地抱拳。
“啟稟王爺!下官並非胡鬨!下官以錦衣衛總旗的官職,以及項上人頭擔保!‘夢魘’案的凶手,此刻就在這府邸之內,謀害劉侍郎大人!時間緊迫,下官不想在此與人爭辯什麼,當務之急,是立刻確認劉侍郎大人的安危!”
他心中雪亮,小鴉傳來的畫麵裡,那道灰白色的靈魂軌跡,早已衝進了劉侍郎的書房,那裡的生命氣息,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衰減!
劉侍郎,恐怕已經快要死了!
“一派胡言!”
還沒等皇叔開口,趙克便再次厲聲嗬斥,“你還真當自己是神探了?!此案一直由本官主查,我們怎麼不知道凶手在此?根據我們所查,凶手隻在夜晚作案!陸長平,我警告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否則,沒有你好果子吃!”
趙克心中對陸長平的恨意,早已達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