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臨時辟出的靜室之內,李默與趙虎並排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麵如金紙。
看上去相當嚴重。
陸長平上前探了探兩人的脈搏,又翻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臉色愈發凝重。
兩人氣息微弱,身上燙得驚人,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可偏偏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傷痕。
而且更重要的是。
根據他對靈魂的了解。
可以判斷出,自己這兩個手下,靈魂同樣也是受了傷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是誰動的手?”他轉過頭,看向一旁同樣滿臉憂色的清顏。
李默和趙虎都是錦衣衛。
在這皇城之中,隻要自己不惹事,不招惹到其他人。
按理而言。
根本沒有敢將他們傷成這樣。
但這事情,偏偏卻發生了。
是招惹到什麼二代了?
還是趙克那夥人?
陸長平眉頭緊皺,心中已經有了怒意。
要是讓他知道,這件事情背後,如果是趙克那邊的人。
而他們動手,又沒有任何理由的話。
那自己,絕對不會放過這些人!
清顏搖了搖頭,臉上滿是無力與自責。
“總旗……我也不知道。昨夜他們二人例行巡邏,一直到深夜都未曾回來。我們三人每日都會碰頭複盤,我見他們遲遲未歸,便出去尋找。”
清顏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最後……我在皇城西側一條極為隱蔽的窄巷裡,我找到了他們。當時他們便已是這副模樣,我將他們帶了回來,卻查不出任何頭緒。”
清顏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同:“恐怕……隻能等他們自己醒過來,才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清顏的話語在靜室中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石子,投入陸長平心中那片深潭。
他看著床上那兩張毫無血色的臉,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
如果是這樣的話。
那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
再加上李默二人身上,看不出任何的傷勢,又有靈魂受傷的情況……
陸長平慢慢的冷靜了下來。
看來此事絕不簡單。
這絕非尋常的江湖仇殺,更像是一次精準而狠毒的警告,或者……滅口?
陸長平突然眉頭一皺,腦子裡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預感。
他看著李默與趙虎二,很清楚。
自己必須立刻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出去,守在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陸長平轉過身,聲音沉穩,不帶一絲波瀾,“我來為他們療傷。”
清顏猛地一愣,那雙冰冷的眸子裡,瞬間亮起一抹驚喜。
雖然平日裡。
她看上去很淡漠。
但實際上,她也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李默與趙虎,與她共事已久。
如今這般重傷,說不擔心,當然是假的。
若自家總旗真能將兩人救醒。
這無疑也是一件大好事!
她深深地看了陸長平一眼,沒有多問一個字,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快步走到門口,如一尊冰冷的雕塑,將這間靜室與外界徹底隔絕。
陸長平也不再遲疑。
他走到床邊,從懷中摸出兩枚通體碧綠,散發著濃鬱生機的丹藥,小心翼翼地塞入李默與趙虎口中。
這丹藥,都是他從藥王穀拿的。
效果很好。
陸長平離開藥王穀時。
雖然悲傷,但也趁機,拿了許多羊毛。
他是一個怕死的人。
於是更拿了一些好的療傷丹藥。
想著到了皇城,可能還是會發生諸多爭執與戰鬥,早做準備。
但沒想到。
來了之後,不是在查案,就是在查案的路上。
唯一幾次動手。
也基本都是碾壓。
顯然,他們這一部分錦衣衛。
起碼是皇城這邊的錦衣衛,都是更加注重破案。
而不是實力。
像秦捕頭這種實力很強的,應該都是有其他事情,外麵的任務要做。
所以,陸長平這些丹藥,帶了許多。
卻一個都沒有用出去。
此時,卻恰好是派上了用場。
隨即,他伸出雙手,分彆按在兩人的胸膛之上。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的掌心為中心,驟然蕩開!
隻見一縷縷淡青色的光華,如同擁有生命的藤蔓,自他掌心緩緩溢出。
那光華溫潤而純粹,帶著一股生生不息的磅礴氣息,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光華流轉,在他身後,竟隱隱凝聚出一頭身形憨態可掬,卻又散發著遠古洪荒氣息的虛影!
【強化水療】!
正是來自於好運的天賦。
青色的光雨,如同細雨,無聲無息地滲入李默與趙虎的四肢百骸。
他們的傷勢漸漸平息下來。
兩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也緩緩舒展開。
接著,陸長平,又將雙手,放到兩人頭上。
右手腕上,一個紫色手環,微微發光。
正在小蟲的幫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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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這兩個手下,治療靈魂方麵的傷勢……
約莫一炷香的工夫後。
“嗯……”
一聲痛苦的呻吟,從李默口中發出。
他那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劇痛,整個人如同溺水之人,在床上劇烈地掙紮起來。
緊接著,一旁的趙虎也發出一聲悶哼,悠悠轉醒。
兩人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冷汗涔涔,麵色憔悴得如同大病初愈。
“總……總旗大人……”
他們看到了床邊的陸長平,都是一驚,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之後,掙紮著便要起身行禮。
“彆動。”
陸長平伸出手,將兩人輕輕按住,聲音不容置疑,“你們傷得很重,先躺著。”
他看著兩人眼中那揮之不去的驚恐,聲音壓得很低。
“告訴我,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默與趙虎愣了一下。
眼睛轉了轉,然後好像才明白,眼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
接著,這兩人突然對視一眼。
陸長平清晰看到,兩人眼中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懼。
“大人,”
此時,李默開口,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顫抖,“昨天……昨天我們二人照例在西城巡邏。”
趙虎也喘著粗氣,接過了話頭。
“一開始都好好的,可走到一半,我跟李默就突然覺得……眼皮子發沉,困得不行。”
“我們也沒多想,隻當是這幾日查案累著了,正準備去街邊的茶攤買碗提神的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