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母妃,說話什麼時候都能說,不急於這一時嘛!”
樂安公主急得不行,掙脫開母親的手,轉身便要走。
“你給本宮站住!”
這一次,周貴妃的聲音裡,帶上了不容置疑的嚴厲。
樂安公主的腳步猛地一頓,她緩緩轉過身,看著母親那張從未有過的嚴肅麵孔,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絲害怕。
“母妃……”
“今天,你是不是一定要出去?”周貴妃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
那股無形的壓力,讓樂安公主有些喘不過氣來,她眼圈一紅,聲音裡帶上了幾分委屈。
“女兒……女兒已經答應了陸總旗,幫他保護妻子,不能食言的。陸總旗之前還幫我找回了小八呢!”
“而且……而且這次昭陽公主也去了,我才不要被她比下去!”
她說到最後,聲音裡帶上了哭腔,“母後,你今天好奇怪啊……”
聽到“昭陽”兩個字,周貴妃的眼神猛地一凝,但隨即,她臉上的冰霜竟如同春雪般,迅速消融。
一抹溫和的笑意,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她站起身,走到女兒麵前,伸出手,愛憐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傻孩子,你早說是為了陸總旗的事,不就好了?娘又怎麼會攔你。”
樂安公主一愣,隨即破涕為笑。
“那……那母妃是同意我去了?”
“當然,”周貴妃笑著點了點頭,“陸總旗辦事,娘親放心。”
“太好了!”
樂安公主歡呼一聲,轉身便要帶著人離開。
“等等。”
周貴妃再次叫住了她,隻是這一次,聲音裡滿是關切,“藥喝了沒有?”
“哎呀,忘了!”
樂安公主又故意吐了吐舌頭,她知道,在母妃麵前,裝可愛最有用了。
而此時,旁邊的侍女,也連忙端上一碗漆黑的湯藥。
她皺著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苦得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好苦!”
她撲進母親懷裡,撒了個嬌。
說了幾句好聽的話。
這才心滿意足地轉身,帶著那兩名高手太監,風風火火地離去。
周貴妃看著女兒那雀躍的背影,臉上的笑意緩緩斂去。
她轉過頭,對著那兩名太監離去的方向,聲音冰冷地吩咐暗處。
“無論如何,保護好樂安,不許她受一點傷害。”
黑暗中,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回應。
周貴妃這才緩緩收回目光,那雙美麗的眼眸中,卻縈繞著一縷揮之不去的,濃濃的擔憂。
……
……
……
另一邊,陸長平抵達文丞相府時,還未進門,便聽到書房裡傳來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
“豎子!豎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他走進書房,隻見一向沉穩持重的文丞相,此刻正氣得渾身發抖,一張清臒的老臉漲得通紅,手中的奏章被他死死攥著,指節都已泛白。
陸長平心中微動,走了進去。
等文相略微氣消了,這才開口問,究竟發生了什麼。
文相搖了搖頭,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當朝太子。
又做了一件極其惡劣的事情!
陸長平不由的陷入沉思。
他對那位素未謀麵的當朝太子,也算略有耳聞。
傳聞中,這位太子殿下性情暴虐,行事乖張,確實做過不少荒唐事。
但具體是些什麼事,卻又語焉不詳。
畢竟是儲君,尋常百姓哪敢妄議,消息自然也就被封鎖得嚴嚴實實。
陸長平對著文丞相躬身行了一禮。
“丞相大人,這太子殿下……又怎麼了?”
“哼!”
文丞相重重地將那份奏章拍在桌上,胸膛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你自己看!”
陸長平拿起奏章,隻看了幾眼,眉頭便緊緊地擰成了一個川字。
奏章上所奏之事,簡直駭人聽聞。
就在前幾日,有人在皇城外的一處農莊,發現了太子的蹤跡。他竟在那裡私設彆院,強搶了數十名良家婦女,日夜淫樂。
其中,甚至還有大量的有夫之婦。
若隻是如此,或許還能壓下去。可偏偏,其中一名受害者的丈夫,是軍中一位剛剛立下戰功的青年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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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領血氣方剛,得知妻子受辱,悲憤欲絕,竟是直接找到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當著全軍將士的麵,泣血陳情。
“我為國捐軀,浴血沙場,換來的就是家破人亡,妻子受辱嗎?!若真是如此,這命,我不要也罷!這功,我也不立了!”
一番話,瞬間點燃了整個軍營的怒火,將士嘩然,險些釀成兵變。
陸長平看完,心中也不由得對那位青年將領生出幾分敬佩。
此人不僅有血性,更有頭腦。
他沒有被憤怒衝昏,沒有選擇幾乎不可能的私下報複,而是巧妙地利用了軍功和輿論,將事情徹底鬨大。
以勢壓人,逼得上麵不得不給個說法。
“然後呢?”
“然後?”
文丞相冷笑一聲,眼中怒火更盛,“這封奏章,今天一早便送到了老夫手上。早朝之時,老夫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直接將此事捅了出來,以死相逼!”
“陛下當時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隻說了一句,一定會給天下人一個交代。”
說到這裡,文丞相那股壓抑的怒火再也控製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開始一件件地數落起太子的罪狀。
“強搶民女算什麼?他做過的惡事,罄竹難書!三年前,他嫌東宮的池塘不夠大,便強征了數千民夫,挖地三尺,累死的百姓不計其數!”
“去年冬天,他去城外狩獵,竟以活人做靶,射殺取樂!其中甚至還有嗷嗷待哺的嬰兒!”
“還有……”
一件件,一樁樁,全是些史書中才能見到的,皇子暴虐無道的行徑。
陸長平聽得心頭陣陣發寒,一個巨大的疑惑在他心中升起。
他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大逆不道,但終究還是沒能忍住。
“丞相大人,恕晚輩直言。這位太子殿下……既然做了這麼多惡事,為何……還能穩坐儲君之位?”
文丞相臉上的怒氣,緩緩化為一聲無奈的長歎。
他走到窗邊,看著院中那棵凋零的梧桐,聲音裡帶著一股深深的疲憊。
“以前陛下他……因為修為太高,子嗣艱難,膝下常年隻有太子這麼一個兒子。”
“沒得選,你明白嗎?”
陸長平點了點頭,這個理由,他可以理解。
但他心中清楚,這早已是過去式了。
據他打探到的消息,三年前,宮中又誕生了一位新的皇子,極受聖上寵愛,如今已是滿朝文武公認的儲君備選。
按理說,現在早已沒了後繼無人的擔憂。
那這位太子,為什麼,還是如此……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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