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大概率會為了自保而說出實話。
而且,陸長平也預料到了另一種可能。
那就是海大富為了保住幕後之人,會選擇一力承擔所有罪責,甚至不惜自儘。
所以,剛才皇帝之所以出手抓住海大富,真正的目的,並非是為了逼問,而是為了第一時間阻止他自殺。
可誰能想到,皇帝手段儘出,不僅控製住了海大富的身體與元力,甚至動用了那等聞所未聞的紫色瞳術,試圖徹底掌控他的神魂。
海大富,依舊還是死了。
而且死得如此詭異,如此乾脆。
那手段,絕對非同尋常。
否則,以皇帝那等深不可測的修為,絕不可能毫無察覺。
陸長平皺著眉頭。
按理而言,現在的一切發展,基本上都與他的預想一般無二。
但他心中,卻並沒有半分高興。
原因很簡單。
這一切的發展,雖然都很貼近他腦中的推演。
但,他所想要的,最終的效果。
終究還是沒有得到。
也就是說。
皇後還是沒有被揪出來!
而那個海大富,更是成功地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死去,徹底阻礙了他們繼續查案的可能性。
自從海大富被“炸”出來有問題之後,一直到現在,皇後的表現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她就像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被蒙在鼓裡的無辜之人。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海大富背叛了她,在暗中做什麼見不得光的壞事。
而她本人,與這一切,都毫無關係。
皇後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於完美了,導致他們連一絲一毫的馬腳都沒有抓到。
所以,這一次,他們雖然成功地解決了海大富。
但也僅僅,隻是解決了海大富而已。
至於皇後這裡,他們甚至連一點點的把柄,都沒有抓到!
陸長平明白,這種情況之下。
皇帝現在絕對不可能對皇後出手。
原因也很簡單。
無論如何。
他們現在對皇後,都隻有懷疑,沒有證據。
而懷疑,是不能夠當作證據的。
在這座權力之巔,沒有證據,一切懷疑都隻是空談。
他皺起眉頭,一絲苦惱浮上心頭。
沒能趁著這次機會,一舉將皇後扳倒,這是最大的問題。
雖然鏟除海大富,無疑是斬斷了皇後的左膀右臂,可皇後終究是皇後,她手底下的力量,絕不止一個海大富。
這一次之後,皇後隻會愈發謹慎,愈發可怕。
他們必須要更加小心,以免被抓住機會,萬劫不複。
當然,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好消息。
眼下,他們不是在打遊戲,反派手下的人不可能到死都忠心耿耿,絕不背叛。
海大富的死,對皇後那邊絕對造成了巨大的打擊。
即便她手底下還有其他人,此刻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海大富。
他們還會想,既然海大富與夢魘案有關,那皇帝,是否會懷疑皇後?
他們這些人,膽子會更小。
做事,也會更小心。
說不準,還會因此。
而露出什麼破綻。
等到此事結束,陸長平也會和秦王他們。
在第一時間推波助瀾,將消息傳出去。屆時,輿論的壓力,足以讓皇後焦頭爛額。
要知道,之前死的,可都是朝中大臣。
前朝與後宮,本就水火不容。
一旦讓那些大臣知道,皇後身邊的人牽扯其中,彈劾的奏章,恐怕能淹沒整個禦書房,甚至會波及太子。
這件事情。
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可怕的。
但真要論起來。
可一點都不好辦。
這一次。
他們對皇後,雖然沒能一擊致命,但收獲,也絕對夠了!
再退好幾步。
最起碼,陸長平向皇帝許諾的三日之期,沒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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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讓夢魘案,有了更多的推進。
其次。
隻要皇帝知道真凶另有其人,周貴妃的自首便疑點重重,無論是皇帝,還是前朝官員,都絕不會讓她輕易頂罪。
這樣,自己也算能給樂安公主一個交代了。
他心中這麼想著。
“陸總旗。”
就在這時。
皇帝的聲音將陸長平從思緒中拉回。
“朕方才,沒有察覺到海大富究竟是如何死的。”
皇帝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凝重,“你的手段頗為奇異,你且去看看,他究竟是如何死的。”
陸長平心中一動,這正合他意。
海大富雖死,但屍體尚在,說不定就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他躬身領命,走到海大富的屍體旁。
他蹲下身,雙眼微闔,強大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從屍體的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骼,乃至靈魂的殘跡,仔仔細細地探查過去。
片刻之後,陸長平緩緩睜開眼,心中已然有數。
他站起身,對著皇帝躬身回稟。
“啟稟陛下,海公公身上沒有任何外傷,但他的大腦,卻已嚴重受損。”
他的聲音沉穩,“像是有人用元力,在他腦中引爆。不,更像是……一種純粹的精神力量,引爆了他的大腦。”
皇帝聞言,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兩道妖異的紫色光華一閃而逝,瞬間投射在海大富的頭顱之上。
片刻之後,紫光斂去。
皇帝緩緩地點了點頭。
“你所言不差。”
陸長平皺起眉頭,再次躬身,臉上露出一絲無能為力的表情。
“臣無能,沒能查出更多問題。”
這倒不是陸長平在亂說。
他除了上麵所說的那些,的確什麼都沒有再看出來。
海大富的腦子,幾乎被絞成了一灘漿糊,什麼都沒剩下。
他確實是找不到更多證據。
但這個情況。
也讓他對皇後,更加的懷疑。
因為他知道。
海大富的死。
絕不是外力所為。
這更像是海大富早有準備,與幕後之人定下的某種約定。
對方以某種秘法。
將一團狂暴的精神力量,如同一顆定時炸彈,種在了他的大腦深處。
一旦海大富身陷絕境,身體與元力皆被掌控,便可主動引爆這股力量,瞬間摧毀自己的大腦。
如此一來,即便身體完好,人也活不成。
就算救回來,也是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什麼都查不出來。
以海大富的實力,若非他心甘情願,絕無可能讓人在他腦中種下這等禁製。
而能讓他如此心甘情願,將自己的性命與大腦都奉獻出來的人,縱觀整個皇宮,恐怕也隻有一位了。
那就是皇後!
陸長平想到這裡,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又朝著皇後的方向,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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