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族長大人,”林天咽下最後一口烤肉,抬眼望向席間那位精神矍鑠的老人,“你請我們吃得這麼痛快,應該有什麼事情,想要跟我們商量吧?”
族長端著酒器的手微微發抖,瞧向林天的目光裡有些驚奇。
寬厚的手掌將杯子放回漆木桌麵,發出一聲悶響。
半晌,他像是在組織言詞,最終還是收起那些多餘心緒,坦承開口:“你怎麼猜到老夫有事相求?”
林天瞥了一眼桌上擺滿的吃食和果酒,又偷瞄了一眼身旁兩個小夥伴吞咽不斷的模樣,隨即又把視線落回那位長者身上:“這熱情程度,稍微過頭啦。”
“我們三個家裡可沒礦,你們如此盛情,要是說沒什麼圖謀,怕是沒人信。”
一番話,讓族長那黝黑的臉龐浮現一抹苦澀,也讓周圍的族人略顯尷尬。
氣氛沉默了片刻,後來那白須老人輕輕攏了攏身側廣袖,一聲低歎沒有刻意壓住:“老夫確實有求於幾位。”
毛茸茸的熊掌拍了一下地毯,小黑熊不懂啥意思,扭著毛腦袋盯著林天和族長間的對話,自顧自打了個噴嚏。
坐在它背上的女帝皺著鼻子,似乎也忍不住開口想發表看法,卻被修羅女神用龜爪輕輕拍了拍背殼,示意安靜聽。
族長像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瞧著林天身後那兩隻看似嬌小、卻能說話的龜族朋友,眼裡又多了幾分希冀。
“我們漠鐵一族的女王殿下,染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症狀。”
“她的肌膚並非自然衰老,而是正逐步出現石化征兆。”
“經過我們這裡所有的土法子,也沒找到能根治的方法。”
“前不久,有人傳言:若能搭配修行者的‘雙修’,也許能解開這厄運。”
“可我們之前從未與外界修行者接觸,更沒接觸過所謂修煉功法,誰也不知道這雙修究竟意味著什麼。”
他說到這裡,腦門上的青筋好像也多凸顯了幾道,顯然是焦心許久。
然後,他歎的力度重了幾分:“我們曾打聽過‘雙修’這詞,反複向來往一些口口相傳的旅客打問,大多數說法都……比較那啥……你們懂的。”
“若真要按那些人的解讀來實施,這可怎麼辦?難道真要讓我們高高在上的女王,跟一個不相乾的男子……那樣?”
林天原本正在滿腦子思考“你要我輔佐女王乾啥”的可能性。
驟然聽到“是跟修行者進行那種雙修”,險些被嘴裡的酒液嗆住。
他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平複。
趕忙拽來一方布巾擦乾嘴角:“大人啊,這種事可挺那啥。就算我想幫,這不是還有個棘手問題嗎?”
“我如今可還頂著烏龜外形,沒化形成人,你這讓我跟一個人類女性進行那叫什麼……天理也容不下吧?”
“況且我若真恢複人形,不知道得多久,萬一還趕不上治療。”
那族長沒想到雙修是如此“直白”的意思,此刻也差點被自己的咳嗽聲塞住嗓子。
他連續擺手,整個身子差點後仰到軟墊上:“我也……我之前以為‘雙修’是什麼神秘修煉術,沒料想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層含義。”
“唉,若真是那種境況,我們女王無法接受,我們族人更不樂意。”
女帝與修羅女神原本還好奇什麼叫雙修,如今被林天那幾句話一帶,更加尷尬。
沙棗酒的醇香消散大半,桌上的佳肴突然沒那麼誘人了。
她倆看著彼此,龜殼上的花紋緩緩貼在地毯邊緣,難得安靜,一時間不知道該插什麼話。
周遭空氣趕緊陷入沉重感。族長看著客人們複雜的神情,自己也愁眉不展。
他扶住案幾的邊緣,深呼吸片刻,正想再補充點彆的說法,又聽到林天喊了一聲:“先彆慌。要真隻有那條路,也不會有也許還行的傳言。”
“還有沒有彆的線索?臨床啊,症狀之類的,都可以詳細講講。”
長者不再遮掩,把身體挪近了些,壓低音量:“據說,除去那種方式,還有一些偏方,可到底哪一種有效,誰都沒有答案。”
“我們女王日漸石化,卻又不肯對外求援,說這事太丟臉。”
“本來我們更不敢聲張,隻是試過各種藥引亦無濟於事,所以才偷偷跟往來商隊打聽,最後偶遇你們這些修行者,希望碰上機緣。”
他話飛快說完,停頓幾秒後突然拱手,神色無比誠懇:“大家宴席間這般歡飲,其實就是想緩和氣氛。”
“沒想到,還是把煩惱丟出來啦。”
林天搓了搓下巴:“那就先讓我看看她的病情。至於用什麼法子醫治,沒親眼瞧見,誰好意思做保證?”
“或許能試彆的方向,也未可知。”
“再者,我對一些修煉者的基礎手段多少懂點,不如先替你們女王把脈,那也不是難事。”
聽了這主意,族長緊鎖的眉頭鬆動幾分。
杯中沙棗釀酒液晃動,氣味還在。
顯然,對方說的提議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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