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外並不是恐怖電影那樣的場景，相反看上去十分整潔。五方形的圓桌在會議室的中間，每一條邊上都有對應的一把椅子，椅子背後則是一扇扇關緊的門。
“這裡看起來就是這棟醫藥大樓最深的秘密了。”謝允喘著氣，那種命脈被人拿捏的感覺並不好受此刻他還能完整的說出話來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確實。”桑玨半側著身子睨了他一眼，眼神中的意思意味不明。
謝允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裡有些發毛，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後。
夢幻的水紋鱗片在他摸過去的指腹上留下一個個血痕，透出詭異色彩的眼睛被他的劉海擋住大半。
桑玨用刀背指了指那幾扇門，目光卻沒有從謝允身上挪開：“先去哪一個？”
“依次去吧。”謝允避開這個視線，挑選了一個合適的門推門打開。
綠色的液體從被打破的培養皿內流的滿地都是，斷掉的電線落在水中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謝允左右看了一眼，隨後默默把門關上。
一連開了三個房間，裡麵的東西不是被完全破壞就是看起來完全沒有使用痕跡的模樣。
最開始的時候路安景還有耐心去看門內到底有什麼，看到後麵就直接放棄，開始在這間會議室裡尋找什麼有用的東西。
“桑桑。過來這邊。”
坐在台子上擦刀的桑玨忽然聽見了路安景的呼喚，轉頭看見他從某個角落裡拖出了一個大箱子。
“這裡有個隱藏的密碼鎖。”路安景比劃了一下大小，“然後我用空間異能將它們取出來了。”
這個所謂的“取”出來，其實原理十分簡單，和他戰鬥用的那種方式差不多。路安景的空間異能有些特殊，從升級覺醒了之後就被瓜分成了兩個部分。
其一是靈泉空間，完全不跟著他的異能等級提升而成長，隻能依靠隨機刷新的任務來提升品階。
其二就是用來攻擊的那部分空間，可以由他所想的選定一個區域，那個區域內的東西會被強行搬運至空間內，運用得當的話就能做到和風刃類似的那種效果，直接以斜線或是橫線的方式“切”開物體。
唯一的壞處應該就是需要定時清理下空間內被砍下堆放的那堆腐肉。
因為拿取都十分迅速，所以那疊資料上隻有不小心滴上去的幾滴血漬，沒有出現大麵積被腐肉和血跡沾濕，看不清字跡的情況。
上麵詳細記錄了一至五間房間內的存放的物種。
普通蜘蛛，空白，空白，空白和普通向日葵。
這五個房間內的東西被一張紙簡單的記錄下來，但是後麵的記錄上卻還有厚厚一遝。
翻開下一頁，上麵赫然浮現出一隻用鉛筆描繪的人身魚尾的美麗生物。他低垂著眸子雙手捧著一顆頭骨，魚鰭形狀的耳朵上掛著珍珠珊瑚之類的裝飾，眼角的魚鱗不仔細看甚至會懷疑是一滴晶瑩的淚。
一種透著悲憫的神聖感從圖中散發出來，隻是看得越久越感覺到詭異。
下一頁，物種名稱上赫然寫著兩個字：海妖。
“這是我們捕捉到這隻神奇生物的第三個星期，也是開始記錄的第一天。因為他過於危險，很多數據我們無法進行觀測，隻能用儘量嚴謹的估算去記錄。”
“因為無法和這種生物進行溝通，於是我們一致同意用塞壬來稱呼這個美麗的生物。”
……
每當路安景多讀出一個字，旁邊謝允的臉色就越發白上了幾分。耳麥裡刺耳的電流聲打破了這一份僵持的氣氛，孫清一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有人能聽見嗎？我開了全隊頻道。能聽到的回個聲，我們這邊有線索。”
“你說。”
桑玨的聲音打破地上隻有兩人的寂靜，無論是無聊嘗試的孫清一還是蹲坐在地上收拾資料的薑行都猛的抬起頭。
能連接上信號就代表桑玨他們脫離了特殊空間，起碼暫時已經安全了。
沒有拖泥帶水，薑行儘量精簡的彙報了他們兩人發現的東西：“我們剛剛查看了阿特密斯這家分公司裡的體檢病曆，在他們備份的檔案裡有幾個人被特彆標記了。這幾個人無一例外不是人際關係簡單且近兩三年裡沒有體檢記錄的人。”
“我們懷疑，這些人之所以不來體檢是因為已經換了一個人，一旦體檢很容易就會被發現不一樣的地方。其中一個人就是謝允。”
公然打開外放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尤其是外放出來的消息如此的刺耳。
薑行的聲音在這間純白色的會議室裡尤為清晰，甚至還能聽見淺淺的回音。謝允抓住椅子的手忍不住用力，指尖忍不住顫抖，眼睛邊伴隨著愈發急促的呼吸逐漸顯現出魚鱗的模樣。
“確實換了個芯子，但是不是人就不好說了。”路安景的手摸向腰後彆著的槍，嘴裡說的話雖然輕鬆，但眼神卻沒從那家夥身上移開一分一毫。
“塞壬？”桑玨低頭看了一眼手記中那個加粗的名字，輕聲念了出來。
不太對啊，記錄裡塞壬應該是被阿特密斯捕獲了一直放在地下室研究，但是按照薑行的說法謝允在幾年前就已經換成了現在這個人。
“我不是塞壬，無論是神話中的塞壬還是這個實驗室裡的被稱呼為塞壬的那隻海妖，我都不是。”最後一層身份都被扒開，謝允也明白沒有再藏下去的必要，於是舉起手投降以此來表達自己的無害。
“雖然統稱為海妖，但是我們認知裡的海妖應該還是有偏差的。”他的嗓音繾綣，似乎是深海裡最明亮的珍珠被敲擊時發出的聲響。
“異能收回去。”桑玨皺著眉打斷他的話，謝允的聲音裡帶著甘甜的引誘，如果不是刻意提防和等級壓製，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他們怕是遲早中招。
“抱歉，這個屬於種族天賦，我沒有辦法自由控製。”他的耳朵徹底幻化成了魚鰭的模樣，裸露在外的手臂染上水藍與膚色的漸變，越靠近指尖水藍色就越深。
他張開手，那雙已經不屬於人類範疇的尖銳指間放著一顆晶瑩的淚滴型珍珠：“這是海妖的力量核心，我會將它放在離我幾步遠，無法第一時間拿到的位置。我希望能和你們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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