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了解清楚緣由,好家夥,隻感覺自己主動捧了個刺蝟在手上。
原來那老婦人並非隻把自家地裡的秧苗拔了,還拾掇自家兒子,大晚上的毀了村裡五十多畝地的秧苗。
本來這五十畝地,按照村裡人持有土地數量和以往收成,最多也就是幾貫錢的事,都是一個村的,賠了也就算了,不行就拿地頂。
可離譜的事情來了,他家改種了畝產不到一石的粟米,結果到秋收之時碰上大雨,不說顆粒無收,搶救回來的也寥寥無幾。
而那頭種植紅薯的,根本不受影響,家家畝產都在四十石往上。
這事瞬間就大了,損失根本不是幾十石的糧食,而是變成了兩千石的薯糧。
這年頭誰家莊戶能賠的起如此數量的糧食?
更麻煩得是,王府雖然免了秧苗錢,可國稅卻還沒全免呢。
按照今年的產量,這個稅,他家就是沒遇上大雨都交不起。
隨後村正說起了他的難處,村裡大多都沾親帶故,若是按照律法來這個鄰裡糾紛足以上升到全家發配、甚至處斬。
到時村正抹著眼淚說起了這一家。
那個男子是家中唯一的成年男丁,他爹和兩個哥哥都是從軍死的,而他需要照顧的卻有老娘,一個瘋傻的妻子,三個侄女,兩個侄兒,兩個嫂夫人。
他爹走的早,他娘拉扯他和幾兄弟到娶妻生子非常不易。
後來天下大亂,軍隊強征,他差點被抓了壯丁,兩位兄長挺身而出去參軍,就剩下他這個守家人和這一大家子的孤兒寡母。
等得知兩位兄長戰死,這個漢子自覺對兩位兄長有愧,在災年寧可讓自己孩子餓一點,也要照顧二位兄長遺孤。
最後自己的兒子因長期吃不飽,瘦弱的一場病就沒了,隨後自己那位妻子就時常瘋瘋癲癲,給這一家子老小雪上加霜。
這個故事完了?不,沒完。
他爹參的隋軍,他兄長是義軍。
說是毀壞田地,其實這一家老小是頓頓都要上山冒著危險找野菜,過不下去了,侄兒餓的吃了很多剛剛發出來的紅薯葉,一發不可收拾。
他這老娘不知怎麼想的,逼著漢子領著一家老小,做出那等殺雞取卵的行為。
“老師,我親自去哪家人家中看過,一家老小皆是瘦的皮包骨,家中唯有的糧食,便是一點曬乾的紅薯葉,和各種乾野菜,糧食一點沒有。”
“那是我感受到最深的一次,百姓苦,是什麼苦?”
“那種苦,不是書上那無關痛癢的幾行字,難描其一二。”
李承乾說著說著,眼眶紅了,這些親眼所見的事,對他觸動極深。
隨即李承乾臉上帶著凝重,還有一絲憤然道:
“我大唐均田製規定,十八歲以上男丁授田百畝,口分田80畝,永業田20畝。”
“可那天我才發現,百姓手中的田產根本就不夠,少的甚至隻有十幾畝。”
“這裡麵有因為家中難以為繼,少量出售的,可更多的是,分到百姓手中的田產根本就不夠數,少的甚至隻分了十幾畝。”
“我當時隻覺天是黑的,我以為是有官員在為非作歹,可調查之下才發現,侵吞田產的官員雖然有不合規的,卻極少。”
“我想給那些百姓補足,卻發現適合的荒地根本就補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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