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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心驚膽顫之時,卻聽到崔乾平靜的說道:“你先下去吧!”
“是,家主保重!”林學安如蒙大赦,輕輕的走了出去。
崔乾靜靜地看向屋內一張屏風後,一股平淡中帶著陰冷的聲音傳出:“守隗~”
從屏風後走出來一名麵無表情,身著布衣的青年,拱手道:“家主,您吩咐!”
“通知族中族老議事,一日內,各家家主不到者嚴懲不貸。”
“是!”
“方才出去那人,你也一起處置了吧,我不想在見到他。”
“是~”布衣男子依舊麵無表情,轉身離去。
崔乾此時除了眼睛猩紅外,麵色平靜的讓人感覺不似活人,隻聽他嘴中呢喃道:“我兒死了,該陪葬的就下去陪葬吧~”
與此同時,各大氏族也陸陸續續收到了消息。
不過,他們的表現很是詭異,有的主動閉門謝客,有的開始約束族人,有的積極走動,也有的心驚膽戰。
博陵崔氏,崔家子弟戰戰兢兢的跟大房家主講述著入京一事。
最後從懷中小心的掏出一封信來:“家主,這是族叔崔仁師親自手書的信,讓我一定親自帶給您。”
博陵崔氏家主深吸口氣,接過信封看了起來,隻是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他博陵崔氏算是主動接納新朝的氏族,所以早在武德年間便參與了科舉,而崔仁師正是科舉入仕比較早的。
此時在剛剛在朝中尚屬邊緣人物,不過作為殿中侍禦史,一些消息總比他們更加靈通。
信中的意思很明顯,如今的大唐且不說兵強馬壯,身為道祖之後的齊王,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所以他叮囑的反而是不要參與清河崔氏一事,甚至要求他閉府謝客。
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同屬一脈,一向是同氣連枝。
這次死的還是清河一脈嫡係子弟,在這時候閉門謝客,這關係豈不是要鬨僵?
此時博陵崔氏長房家主心中是百般糾結,要不要直接聽信崔仁師的話?
“家主~族叔說什麼了?”
“唉~”博陵崔氏家主輕歎一聲,沒有回答他的意思,旋即吩咐道:“去!立刻召集各房議事!”
滎陽鄭氏家主鄭元璹,因為老家主貞觀三年去世,此時尚在守喪期,對於此事的態度很是平淡。
從他臉上不時閃過的驚悸可以看出,他並非不在乎此事。
相反能做家主的都不蠢,他很敏銳的察覺到此事不易摻和。
士族看起來風光,可要對抗兵強馬壯的朝廷,也是以卵擊石。
他們隻想壟斷文化晉升的官路,可若是當權者明顯的有意找麻煩,那可是避之不及。
所以他在清河崔氏還沒上門之前就吩咐了門房,守喪之間,不見任何客人。
範陽盧氏家主盧赤鬆,與李淵為故交,家族中人娶李唐宗室女後,行事十分低調。
收到此消息後不但沒什麼擔憂,反而有些幸災樂禍。
五姓七望中也是有鄙視鏈的,清河崔氏一向自視甚高,這次可是被狠狠的上了一課。
在皇權麵前清高,這種好事還是讓清河崔氏獨自承擔去吧。
盧赤鬆聽完兒子的稟報,麵帶微笑的說道:“走!隨我外出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