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沒有辦法違背沈燃。
少時總是不知天高地厚,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雖然謝長寧表麵上看著很隨和,無論對誰都很大度、很有禮貌,仿佛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可實際上,他既有謝今朝的桀驁,也有付驚鴻的不羈,絕對不會、也不可能事事屈服於強權。
皇帝的話,他當然會聽。
可也不會毫無底線的聽。
天子的確掌握生殺大權,然而說到底,也不過是酷刑加身,千刀萬剮。
驚恐畏懼是因為有所求。
他若是咬緊了牙關忍住。
他若是無所求也無所畏懼,對方還能拿他怎麼辦?
但他卻沒辦法拒絕“兄長”的請求。
就像他明明知道凶險,也沒有阻止謝今朝到盛京來。
謝長寧微微抿了抿唇。
過了好一會,他才輕聲道:“陛下這話,我怎麼擔的起呢?”
漆黑濃密的長睫垂落,沈燃神色莫名複雜,可是他看起來卻不再像往日那樣冷冽,那樣不近人情。
他看著謝長寧,緩緩道:“朕說你當得起,你自然就當得起。人都說天家無父子,更沒有什麼兄弟,可隻要你真心願意當朕是兄長,那我們就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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