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中本來就有些怪異的氛圍頓時就變得更加凝滯起來。
相較而言,薛念作為當事人,反而是最為淡然的一個。他笑了一聲,溫聲對著老大夫道:“您不必——”
誰曾想才說了三個字,沈燃就接過話頭,繼續道:“子期這個人向來都是如此的,自己的事自己也不放在心上,還是要勞煩周大夫多加費心,無論是什麼藥材都不必吝惜,隻一點,請務必拚儘全力,朕這裡先行謝過了。”
話音落下,他還向老大夫微微欠了欠身,算作感謝。
作為軍中用慣的老大夫,以前沈煊還在的時候,他自然也給對方看過診。
彆說坐了。
全程跪著,連站也不敢站。
稍有不如意就是非打即罵。
一個王爺擺譜都擺成這樣,就更彆提九五至尊的皇帝了。
即使沈燃隻是稍微欠了欠身,老大夫也不禁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膝蓋一軟,“噗通”又跪了。
他趴在地上,顫顫巍巍地道:“陛下您萬萬……萬萬不可如此啊,草民這可承擔不起……承擔不起啊!”
謝長寧畢竟年紀還小,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又自幼跟在謝今朝和付驚鴻這種向來不怎麼守規矩的大才子身邊,對皇權尊敬有餘,畏懼卻不足,否則當初他也不會有與老襄王沈礫當麵交鋒的勇氣。如今見沈燃一個根本不太明顯的欠身,竟然把老大夫嚇成這樣,頓時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