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念從來都不是個殘忍嗜殺之人。
他上戰場,隻是為了保家衛國。
所以他會給予敵人適當的尊重。
比如……
不虐待戰俘。
給敵人個痛快。
但是這回不同。
無論是對待完顏靖,還是對待戎狄皇室的這些戰俘。
他都用出了從未有過的辣手。
他是在給他報仇。
心裡好似被什麼攥緊了,莫名抽疼了一下。沈燃把嘴裡咬出了些血腥氣。
落針可聞的寂靜裡,他抿了抿唇,低聲道:“對不起。”
察覺沈燃語氣之中從所未有的凝重之意,薛念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默然片刻,隨即笑道:“陛下這話就實在太見外了。臣自然知道陛下是在開玩笑,也不會把陛下這些話放在心上。再說了,臣這皮糙肉厚的,抽兩鞭子也算不得什麼。地上涼,陛下趕快起來吧,臣可受不起您這麼大的禮。”
最後兩句語調微微上揚,帶上了很明顯的玩笑意味,顯然是試圖緩和氣氛。
若在平時,沈燃很可能就順著台階下來,一笑而過了。
然而這回,他還是沒有動。
沈燃認認真真的看著薛念,眼眸中漆黑墨色如潮翻湧。
須臾後,他輕輕喊了薛念的名字,緩緩道:“這是你該受的,你也受的起。”
一字一句,清晰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