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一片寂靜。
月色清冷朦朧,落在地上便化作了霜雪。
薛念眼睛裡帶著笑意,也帶著意味不明玩味與清涼。
像是三月裡卷來花香的清風,肆無忌憚吹進人心裡去,吹得人心癢難耐。
既熱烈又冷清。
既安穩又危險。
兩人目光碰在一起,沈燃忽然就有種在曠野碰上野狼的感覺。
他心裡忽忽悠悠不安生,沒再繼續與薛念對峙,而是微微低下頭,目光落在了薛念鮮血淋漓的手臂上。
血色順著修長如玉的手蜿蜒向下,像極了纏在手上的紅線。
這樣一道傷突兀的出現在手臂上。
非但沒讓人覺得血肉模糊醜陋可怖。
反而驚豔又綺麗,纏綿又曖昧。
難以言喻的懊惱之情油然而生。
沈燃目光沉了沉。
說薛念幼稚,可他自己何嘗不幼稚?
這種行為實在是太莽撞,也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仿佛往日裡那些沉著、冷靜、克製的他,都在這一瞬間盯住了他自己,嘲笑他的自以為是和不自量力。
他自以為高高在上,玩弄人心,掌控全局,實際卻在猝不及防的時候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他覺得自己應該討厭極了薛念這副什麼都不在乎的厚臉皮勁,可心裡好像又沒那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