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無量。
四艘鋼鐵巨輪沿著赤道附近一路往東。
起初幾日，船內還隻充斥著緊張，些許興奮。
但直到船隻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中航行了二十餘日後，緊張，興奮已然全部消失了，有的隻是漸漸的習慣，以及些許絕望。
想想便可理解，在華夏海域航行，無論如何，也心裡有個底。
至少知道西邊是海岸，是家的方向。
這可是離家越來越遠。
“公子！船內有些船員家屬，正在討論我等會不會在某一日，忽然掉向無儘深淵。”
王雷充滿擔憂。
此時之人，意識裡天圓地方，圓的天籠罩不到的四個角為四海，而他們此時正往東海儘頭越來越近，某一刻等海也沒有了，便是海之儘頭的無儘深淵。
王雷是無所謂的，反正現在的生活本來就是王垕給的，如今已然成家立業，娶的還是兩個妻子。
第一個是王垕家中廚娘翠花，第二個竟然是管統之女。
兩個女人生了三個崽子，也算是轉而成了大戶人家。
但他擔心船內這種情緒蔓延，會有變故。
“將士們心態如何？”
“將士們皆經過篩選，抱有必死之心，此點我在出海之前，便據此言明。
他們家中老小，皆得到了三十萬安撫金，生活皆有安排，當無大事。
便是帶來的家屬，有些恐懼情緒，我怕影響到將士們心態。”
“如此，則無妨，讓將士們注意便是。”
“喏！”
“對了！這兩日航速多少？”
“已然為極限速度，怕是遠超出平均航速，達到二十五左右了。”
王垕朝窗外看了一陣，發現海浪有一兩米高，風比較大，且是朝東南方向湧動，於是道：
“此乃季風，當為此海東岸特殊現象，為西北季風，加快了航速，就在這一兩日便要遇到大陸。”
與王雷交談，王垕倒也沒有這般顧忌。
這就是他重用王雷的原因。
他腦子簡單，或者說大智若愚，從不想王垕為何這麼說，而是隻想王垕說了之後，一定是對的，一定要做到。
王垕說一兩日，那便是一兩日。
就算沒有感覺到季風，他也知道快到了。
但實際上，比他預料的時間還早。
因為他非地理專業，初中以後，便再也沒有學過地理，隻是大概猜測，從文萊到南美，當為一萬五千公裡左右。
而其實真實距離僅僅隻有一萬三千公裡。
王垕說一兩日就會遇到大陸，王雷就相信，一兩日定會遇到。
於是第二日大早，他便親自拿著望遠鏡，每隔一刻鐘，跑上甲板往東方查看。
“公，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