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多次下山,總是在酒店、客棧生出事端來,明顯多出幾分警惕。
此刻瞅著客棧內,他立馬發現不對。
這家客棧占地甚廣,中間一座大房子,竟然起有兩層,竟是二層有住宿的地方,一樓是個大廳,供著酒水肉菜之類。
正屋子兩側,還有兩間草屋,他們牽來的馬匹,已有小二過來喂食。
整個客棧外圍,用木條圍成籬笆,圍成一個大圈子。
王倫、武鬆等人一進屋子,屋子中竟有諸多客人。
屋子東南角坐著三個人,明顯不對勁。
三人一看也是多人出行,共坐了兩個位子,明顯是一夥人。
第一張桌子坐著三個人,第二張桌子坐著四個人。
四個人明顯是護衛、跟班之類,四個人身旁都放著樸刀,一臉戒備之色。
至於三個人那桌,坐在正位一個年輕男子,唇紅齒白,一臉英武之色,隻是眉宇之間,帶著凶煞之氣。
尤其是一雙眼睛,好似飛天神鷹,極為銳利,隻是看一眼,好似能洞穿人心。
至於年輕男子一側,坐著一個道人,頭上抱著一方芝麻色頭巾,腦袋還係著金環,身穿一件黑青色道袍。
此人生得麵圓,蓄著短須。眼神陰沉,猶如荒原中的野狼,好似隨時都能將人撕碎。
至於年輕男子另一側,坐著一個漢子,瞧不出年紀,隻覺得一股子魔氣包裹,眼神陰冷,似有魔光。
王倫一進屋子,這三人便立馬盯著他,好似他臉上有東西一樣。
王倫的直覺很強,他剛坐下,酒保上前道:“客官,要些什麼?”
王倫不答話,而是瞥一眼戴宗。
戴宗道:“弄一些你們尋常菜肴,客人點的最多的,也上一些,酒水篩一些。
我們一人吃一大碗,給這位兄弟三碗酒。”
戴宗說這話的時候,三碗酒的主自然指的是武鬆。
“好嘞,小店有燒雞、燒鴨,還有燉鹹魚,還有我們店中的特色熏肉,客官你們可要一些?”酒保彎著腰道。
武鬆問道:“沒有牛肉嗎?”
酒店臉色一變,賠笑道:“這位客官,您說笑了,便我們這裡是正經酒家,哪裡能賣牛肉呢?”
“黃牛肉沒有?”武鬆質問道。
“沒有,什麼牛肉都沒有。”酒保求生欲極強道。
武鬆點頭道:“羊肉多來三斤,有烤肉的話,來些烤肉,麵餅饅頭若有,也來一些。”
酒保鬆了一口氣:“好嘞,小人這就去準備。”
酒保離開,王倫眼角餘光瞥到身後,壓低聲音道:“我們吃完就走,身後的道人不對勁!”
公孫勝眼皮一跳,也輕聲道:“儘快吃,吃完就走。”
坐在椅子上的小張氏,隱約有些緊張,戴宗在一旁安慰道:“小娘莫要擔心,有我兄長在,一切都會安好。”
小張氏早就是驚弓之鳥,此刻聽到安慰,臉色明顯好看很多。
這會王倫也回過神來,他們走的是夜路,一路無人,倒沒覺得哪裡不對。
現在小張氏坐下,周圍吃飯客人,紛紛望來,顯然小張氏的相貌,實在惹眼,平白成為人中焦點。
戴宗低聲道:“一會離開,還要在你臉上弄點底灰,否則容易惹出事端來。”
小張氏縮著脖子:“奴婢明白的。”
沒一會,便有酒肉端上,王倫眾人都不廢話,隻管喝酒吃肉,便是麵目麥之物,都是一個勁的吃。
武鬆、戴宗等人都明白,王倫哥哥親自出來示警,隻怕要出大事。
王倫也抬手摸了摸腰間,左右兩邊有兩把匕首。
過去長久以來的直覺,從進入這家客棧開始,他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
猶如草原上的兔子,遇到了天敵,更像是水中的魚兒,遭到了白鶴的捕殺。
一種叫做死亡的氣息,第一次彌漫而來。
按道理來說,他是感應不到的,這和以前在梁山不同,很多大事都是提前可以判斷。
而這一次的危險,根本沒有任何痕跡。
有些時候,王倫甚至都有一種感覺,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天給予的金手指,就是他對危險的提前預判。
他對危險有很強烈的直覺判斷。
王倫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連饅頭都吃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