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相公話裡有話,朱仝心情越發低沉。
按照相公的意思,滄州這邊,宋江恐怕已有察覺到什麼。
恐怕還會對柴進他們動手,梁山的釀酒產業,跟柴進有很大關係。
一旦柴進出事,梁山必定損失巨大。
不但如此,柴進產業不小,若是宋江裹挾柴進,對梁山又是打擊。
想到宋江當初對他的招攬,朱仝這會有些猶豫不決,他也開始拿不定主意了。
宋江會不會逼迫他,朱仝完全不想這種情況出現。
“相公,是要直接回絕宋江的話,會不會有麻煩?”朱仝想了想問道。
知府相公正色說道:“無須擔憂,你若不想去,總不能強迫你!
回頭我就說要用你,把這個乾係籠在我身上就是。”
朱仝大喜,當即端起酒杯:“相公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唯有儘心竭力,為相公辦好差事!”
朱仝站起身,一飲而儘。
知府相公哈哈大笑,越看朱仝越是喜歡。
“快給都頭斟酒!”相公朗聲說道。
一旁婢女端著酒壺,又給朱仝續上一杯,朱仝道:“恩相,這酒水的確非凡,今日我還是少吃一些,實在珍貴。”
“哎!好酒當然要與我欣賞的人一起吃,實不相瞞,我這酒水也是柴大官人送我的,一共送了三瓶,平素不吃,今日我們多吃一些。”
朱仝受寵若驚,趕忙端起酒杯:“小人都聽恩相所言。”
這一刻,朱仝對相公甚是感激,又想到柴進那一邊,恐怕柴進與相公也打過交道。
這麼一想,朱仝隱約意識到什麼。
梁山的觸手,恐怕早就滲透到滄州了。
這王倫到底想乾什麼?
實力竟然這麼強悍的嗎?
他們難道還想要河北?
他們有這個實力嗎?
這些念頭閃動,朱仝也想不明白,索性懶得去想。
知府相公放下酒杯,沉聲道:“我兒喜歡你,早晚你可以帶他出去耍,到時帶回來即可,不用跟我通報。”
朱仝道:“恩相放心,小人定會照看好。”
兩人不再說公務之事,隻管吃酒,一直吃到半宿,朱仝酒量不俗,最後將相公喝的腳步踉蹌,方才結束。
接下來日子,朱仝每日到府中陪小衙內戲耍,還帶他上街,朱仝以前得梁山金銀,很是願意為小衙內花錢。
知府相公自然也不會讓他吃虧,總是會從彆的找補給朱仝。
一來二往,日子過得很快,這一日朱仝出城辦辦差回來,剛到府衙,就讓人帶到正廳中。
此刻廳中,上首坐著知府相公,右側坐著兩個人,一個正是黑臉宋江,還有一個頭發跟鋼針,模樣如野獸的年輕漢子。
那漢子一副吃人模樣,見到朱仝從外麵走來,麵無表情。
朱仝細細一看,這人一隻眼睛,掛著老長一道疤痕,像是用刀砍出來的,瞧著分外猙獰可怖。
宋江一見朱仝來了,頓時起身,滿臉喜色,他快步上前,二話不說,一把拉住他的手。
“朱仝兄弟,你瘦了啊!東昌府那邊,讓你受苦了!董平這個事情做得不地道。”宋江氣呼呼說道,一副很生氣的樣子。
朱仝瞧著宋江,感覺這位哥哥氣色差了很多,臉色不僅黑,還有一些浮腫。
“宋江哥哥,多日不見,著實憔悴了。”朱仝拱手道。
宋江一臉歡喜之色,與朱仝寒暄一陣,拉著朱仝坐在一起。
上首知府道:“朱仝,我聽聞你與宋指揮有舊,你們閒聊,今晚本官設宴款待。”
知府顯然跟宋江說了一會話,此刻起身離開。
宋江、朱仝趕忙起身行禮,等相公徹底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