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重。
“哢嚓哢嚓!”
不僅有腳步聲,還有甲葉子摩擦發出的聲響。
卞祥、孫安等人紛紛坐直身子,臉色都變得異常緊張。
這後半夜突然來人,可不像是什麼好事情。
要知道,軍中作戰,很多時候,一方麵收容俘虜,一方麵隨時都有可能反悔,搞不好半夜殺俘。
畢竟,這大半日的時間,他們都不曾得到召見,梁山內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都是兩眼一黑,畢竟,很多事情,都是喬道清出麵,喬道清在梁山又是個什麼地位,誰又能知道呢?
卞祥左右一看,心生悲涼道:“若是押解我們去處斬,我肯定要帶走兩個再說!”
孫安苦笑道:“事到如今,我們赤手空拳,更是沒有著甲,便是連個趁手的板凳都沒有。
麵對執甲武夫,拚命也是沒有機會啊!”
真話最是傷人,說出來,簡直讓人心思沉重,營帳中的燭火,好似都要熄滅一樣,濃厚的陰影,越發厚重了。
眾將不是傻子,紛紛露出悲哀與絕望之色。
後半夜見人?
他們可不是傻子,哪有這樣的事情。
卞祥心中也是一陣悲涼,腳步聲越發近了,如果真的要被處死,還不如戰死在沙場,
現在這麼個死法,實在是憋屈,往後身後名,都由旁人掰扯,隻管潑臟水就是了。
唉!
卞祥心中無比悲涼,他這輩子真刀真槍,乾了這麼多年,一身是傷,沒想到最終的結局,居然會是這樣。
他扭頭看了一眼孫安,又看了一眼馬靈,然後鈕文忠也投過來目光。
罷了!
他們怎麼想的,不重要了!
卞祥這會渾身氣血都在蒸騰,隻有一個想法,如果他們要綁著去斬首,這會他要帶走幾個!
哪怕當場擰斷一個人脖子,那也是劃算的!
卞祥東張西望,可惜了,這間帳篷中,還真的是連個毛都沒有,要是有個長椅子,好歹也能夠當個兵器!
死也要死個樣子,總不能做個孬種。
念頭升騰,卞祥拳頭一捏,右腿往後一錯,做出衝鋒的姿勢。
外麵的腳步聲,突然停止了,燈火映照之下,可以看得清楚,簾子外站了很多人。
所有人都下意識吞了口唾沫,孫安扭過頭看了一眼卞祥,眼角微微一抽,看來老大是要拚命了!
孫安苦笑一聲,隻要他一衝,估計大家都要跟著陪葬。
罷了!
早死晚死,都要死!
他也捏了捏拳頭,想了想,莫名覺得很諷刺。
也對,為何會相信一個山賊的話呢?
外麵一陣平靜,平靜的好像什麼都不會發生,而營帳內的所有人,全部望向簾子。
這一刻,簾子外和簾子內,打開之前,是有兩種命運,可是一旦掀開,那就會變成一種命運。
簾子突然掀開了,冷風“呼”的一下衝進來,瞬間將營帳內好不容易暖起來的空氣,直接衝的東倒西歪,冷風一激,衝在卞祥等人的臉上。
濃重的人影,直接拉的老長,卞祥的呼吸瞬間粗重,他忍不住抬頭望去,隻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營帳中緩緩走進來。
與此同時,在兩個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健碩的男子這男子右手提著一壇酒,左手頂著一個大托盤,托盤上滿是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