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看著隨著自己的目光遊走恍若潮水般褪去的人群,嘴巴一扯,露出了幾分譏諷之中帶著鄙夷的笑容。
“裡麵的,出來看看,隻是麵對我這麼一個未知之人,在手握兵刃都無法上前的時候,你的儒能夠幫你殺我嗎?”
到了如今,周通仍然在刺激那個可笑得隻在儒生的吹捧和引誘之下行使著自己皇親國戚的權力的稚童。
全然沒有理會隨著他氣息的釋放,已經開始重新在這個城市之上羅織儒家文氣大網。
更沒有理會那因為感受到周通這尊儒家大敵而紛紛趕來的那些大儒的氣息。
此時此刻,舉目望去,不過是柴薪。
不過,這柴薪在點火之後是將整個大宋涅盤重生,而是在這具所謂大宋的泥地之中長出新的蓮花,周通就不知。
但是!
“哈哈哈哈~”
看著已經朝著自己攻來的那根玉笏,周通不閃不避。
抬起了胸膛。
直直地用自己胸前肌肉將那足以將尋常妖邪壓死的玉笏給撞碎。
“沒有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居然沒有應那些兵家和武家所注定的命運一般走向衰老。”
白發蒼蒼的老人從這條街道的儘頭走來,不急不緩。
他身上那刺目的官袍卻在告訴著在場所有想要護住他們王爺的官兵、侍從、小廝之流的人,他們見到的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
位列上等,六部之一,禮部尚書。
在這個儒家治世的時代,與那所謂的衍聖公同樣把持著禮的男人。
但是,這位最大的儒剛剛在說些什麼?
一時間,那些士兵都快要嚇死了。
兵家?
武家?
這個時代居然還有這般兵家武道強人能夠受得起這位大人一擊?
隻不過,就在這些人瞠目結舌的時候,周通拍了拍自己胸口的灰塵,踩在那已經碎裂的玉笏之上,看著眼前這個十幾年前好像沒有怎麼認真出手的老東西,咧開了嘴巴。
“怎麼,當年能夠看著那位宰相出醜的你忍不住了?”
周通隻是一言,在場所有人都想要將自己的耳膜刺破,顯示自己什麼都沒有聽到。
上層官員之間的事情,他們那些上層官員互相攻訐,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但是,一旦落入他們這些棋子耳中,那些殘忍的上位說不定會用一種輕描淡寫的方式將他們作為兌子給丟出棋盤。
徹底死亡!
禮部尚書摸了摸胡須。
那全白發須映襯之下的和藹在那雙眼眸完全睜開的瞬間消失不見。
誰都沒有想到,這位禮部尚書的眼眸會比這些人曾經在汴京街頭看到雜耍的人所豢養的雄獅猛虎還要恐怖三分。
比尋常人更多的眼白,映襯著那漆黑的眼珠比尋常人更小。
不但如此,那漆黑的眼珠之中還能夠清晰地看到那迥異於黑的白。
這位老人,僅僅是站立,就恍若一隻將禮法刻入骨子裡,一旦有人違背就會暴起的狻猊。
他沒有半點因為周通講出當年他大鬨京城的時候他一派係大儒沒有出手的自責和愧疚。
笑眯眯地將黨派之間的爭端高於敵人的到來的事實擺在了這些已經快要將自己耳朵堵起來的可憐蟲麵前。
“當年你動手實際上也算是符合我們守成派的意誌,自然不會有什麼守成派的大儒跟你動手。”
不急不緩,這個老人家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應該是得到了他們儒家大典的幫助而沒有怎麼衰老的家夥,也是難免生出了幾分招攬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