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已經為文道壓製了不知道多少年。
自從太祖定下了重文抑武的方針,緊接著後續繼位的幾位皇帝在嚴格執行如此方針的情況下,開國幾位算得上是不錯的武將凋敝之後,士大夫與皇帝共治天下的流言甚囂塵上。
甚至在那個時候,皇帝還默認將許多權力讓渡給了當時的文官。
造就了自趙宋以來武將名帥沒有多少,就算有也得不到重用的局麵。
即便當今的皇帝以文為表,以武為骨,以龍氣為血肉,硬生生平衡了如今的文武局麵,但是,奈何他所麵對的丞相也算是趙宋這些年最強的一位之一。
被壓製在後宮不得而出。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這位宰相為皇帝擋下了太多來自於文官家族那不懷好意的視線,但是,皇帝依舊不覺得感激。
畢竟,皇帝所選擇的那些官員,無論文武都被眼前相持的文武之中的文所壓製。
趙宋皇帝一度以為想要解決這位丞相,逼這位丞相辭官需要他這個當皇帝的親自下場。
現在,他快要高興瘋了。
田野埋麒麟!
田野埋麒麟!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居然還有兵家傳承,甚至這一代的兵魁都是從這一脈傳承而出,甚至能夠從高位之上壓製已經算是天下文人頂端的陸丞相。
是的,在皇帝眼中,如今還在僵持的文武雙方,實際不過是武的那一方在可以維持這可笑的平衡。
“大伴~”
一聲低語。
皇帝招來了佇立在自己的書樓之外的太監,將自己手中的千裡眼交給了他,示意他觀看。
這位太監僅僅是瞟了一眼,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在將千裡眼高舉過頭頂的情況下,這位太監大聲歡呼著。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終於找到了在陛下您不下場的情況下足以壓製丞相的武人。”
“嗬嗬,還是這麼會說話。”
皇帝聞言,也是樂嗬嗬地重新將太監手中的千裡眼拿回,用隨身的東西擦了擦之後,隨手將布帛丟給手下太監之後,滿意地重新拉開了千裡眼,觀察著此地的交鋒。
至於對於自家大伴窺見自己心中所思所想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多的憤怒。
相伴數十年的時間,如果連他這點心思都看不破,他就不會將諸多事情都交給自己手下這位大伴去辦了。
“吩咐下去,皇城司盯住太尉,彆讓他又消失個十數年。”
皇帝一邊看著文武的交鋒,一邊朝著自己的心腹下達了命令。
他準備調動自己手下,將如今皇帝能夠直接調動的力量散出去,將這位還沒有歸屬於朝廷的武人拉攏到自己的身邊,以太尉的官職和節製天下兵馬的權力。
隻是,聞言,剛剛說了好多漂亮話的太監的臉上還是生出了幾分欲言又止。
但是,見到皇帝那般沉迷文武的交鋒,他也是張了張嘴巴,將想要說出來的話重新送入了自己的肚中。
一聲應諾之後,他也就悄無聲息之中退出了此間書房。
而隨著這位太監的離開,剛剛還算是喜形於色的皇帝才收斂了自己嘴角的笑容。
剛剛自家心腹太監的動作,即便是皇帝一部分心神落在了那文武的交鋒之上,他也看見了。
對於自家心腹的欲言又止,沒有說出的話,皇帝也能夠猜個八九不離十。
無非就是在勸說他,不要隨意將希望寄托於手底下的皇城司能夠攔下這般君臨修行界頂點的武人,更不要將所謂的希望寄托於節製天下兵馬的權力能夠留下這位。
畢竟,如今的兵部、禮部乃至其他六部,除了工部以外,均為那些文人所把持的地方。
即便那位武人領了太尉的官職,更持有所謂接旨天下兵馬的權力,估計也要為文官所製。
畢竟,養兵、行軍,對外對內發動平叛和犁庭掃穴,都需要六部的支持。
糧草、軍餉等等東西都需要六部調動才可以完成彙聚。
此間齟齬,隻為引起周通的不滿。
更何況,皇帝也知道,修行達到了周通這般境界的家夥,想來信奉的東西也不會是尋常人所謂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兵強馬壯者為皇帝。
但是,他想要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