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九成把握借著此番機會往那寺廟至高的位置爭上一爭。
想到這裡,智遠和尚看向武長燁的眼神看似平靜,卻隱藏著佛經之中六欲舍棄之後隱藏的瘋狂。
“武長燁,我問的是你感受到那股震動了沒有?”
武長燁眯起了眼睛。
他感覺到了不妙。
如果是之前,他這樣子嘲諷,這一僧一道早就祭出他們的鞭子,鞭撻他的肉身。
可是,現在,武長燁從眼前這個和尚身上聞不到半點嗔怒的味道。
“你!”
不等武鬆說些什麼,智遠和尚伸出一隻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落在武長燁的眉心。
本來偌大的佛力也在此時得到了智遠和尚的調動。
如浪潮一般湧入了武長燁的眉心。
他知道武長燁身負一道了不得的大傳承。
但是,到底還是太過於年輕。
智遠和尚篤定,他一旦覺醒了前塵之事,他們祖師爺那長達八十載的記憶就會淹沒覆蓋眼前這個少年郎的記憶。
到時候,從這個軀殼之中蘇醒過來的人就不會是如今這個少年郎。
而是他們那位登臨此世之巔,同樣修行兵法和佛法的祖師爺。
屆時,就算是跟他合作的道士都不能夠攔阻他的祖師爺回歸六合寺。
“好算計!”
看出了智遠和尚在做什麼的張承澤的臉上同樣平靜,沒有半點被搶先的慌張。
甚至他還對於眼前盟友的搶跑樂見其成。
因為相對於已經算是鬥爭失敗而被下放的智遠和尚,他在龍虎山還沒有到那般境地。
他更想要的是這位代表著天傷星天命的人來一趟龍虎山,由當代天師取走他的天命而已。
當然,能夠從武長燁手中獲得那撼動整個皇城的陣法的凶神的功法是最好的。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說不定,借著此法,他能夠追上他的大師兄。
隻是,就在一僧一道各懷心思,卻也秉持著結盟的狀態,默不作聲地做著他們的事情的時候,皇帝這邊卻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敵。
“太尉,冷靜,朕也不過是想要請您的弟子來皇宮做客罷了。”
皇帝的臉上多少有幾分驚恐。
相對於前幾代皇帝來說,這代皇帝更為睿智,更為智計深遠,更為高瞻遠矚。
提前一步預判了亂世的到來,修行兵法而養兵氣的他,隨著亂世的到來,能夠感受到自己兵家氣息的水漲船高,更能夠預見此世兵家絕巔之人在亂世之中的強大之處。
隻是,真的麵對絕巔之時,他才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眼前將他手下專門訓練來拱衛皇城的禦前侍衛當成皮球一般踢的漢子的強大。
以及他們自己的渺小。
如果他們這些兵家修士是山下準備攀登的登山客,那麼,眼前這個隨意穿插戰陣,抬步之間破開皇帝手下最為精銳的軍士的陣法的男人就是大山本身。
這個時代,居然誕生了堪比兵家四聖的大人。
皇帝臉上驚鴻之色褪去,有的隻是對於此等人才的渴求和忌憚。
隻可惜,想到了皇宮之中那位或許正在接受僧道的盤問的家夥,皇帝眼眸之中閃過了幾分厲色。
他們之間,或許早就沒有了回轉的餘地。
也是在這個時候,周通抓住了一個朝他發起進攻的小子,抓著小子的腦袋,將他舉到了半空。
他回眸看向那已經動了殺心的皇帝,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
“陛下,我來接不成器的孩子回家了。”
莫名地,所有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有種一隻猛獸在覺察到自己的孩子不見,順著氣味向著撿走自家娃娃的家夥露出毛骨悚然的笑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