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行,還不速速受死!”
一位已經算得上是雄壯的皇站在城牆之上,看著同樣出現在戰場之上的叛黨首領。
如今的皇帝已經不複往日那儒生打扮。
頭戴金鳳翅盔,其上鐫刻著睚眥,真武大帝乃至其他的護法之神。
身著魚鱗明光鎧,無數的金絲乃至鐵絲將那恍若魚鱗的鎧甲死死固定,另有護心鏡於胸前熠熠生輝。
腳蹬金絲步雲履,有張牙舞爪的神龍盤桓其上。
完全不顧此地的煙塵,這尊已經算是長大的神龍朝著城池之下那將中原大地之上諸多蛟龍儘數吞吃的蠻龍發起了獨屬於自己這條真龍天子的咆哮。
而就在一旁,他手下那些官員也是滿臉複雜地看著這位在兵臨城下之時仍然有勇氣跟那位橫掃天下的蠻龍相抗爭的皇帝。
自從作為皇帝的哥哥死後,曾經的少年郎就在那些將士、文官的注視之下一瞬間長大。
手段雖然有些稚嫩,但是,已經算得上是上乘。
不但如此,從那個刺王殺駕的怪物手中,他們的這位王上還學到了不少東西,甚至在他們看見這位皇帝用龍氣凝聚出那曾經隻在古書之中所描述的神劍軒轅的時候,那些曾經不是很滿意這位王上的老儒也是涕泗縱橫之間跪倒了一大片。
或許在皇帝的眼中,他手中所凝聚的那口劍隻是一柄兵刃,代表皇權的象征。
但是,在老儒眼中,那就是一切。
帝道威嚴之劍,軒轅。
也就代表著真正的天命所歸。
甚至有些老儒生已經認為他們就是曾經輔佐軒轅皇帝陛下的官員,如今同樣也是在輔助他們的陛下獲取這個天下。
他們,如今,隻需要打贏這場“涿鹿之戰”。
隻是,他們看向城樓之下那尊昂然大漢,也是不由驚歎。
田野之間,居然還能夠生出如此麵容。
龍鳳之姿,天日之表,隻是,相對於他們的官家來說,多了好些征戰沙場,定鼎中原的煞氣。
“嗬嗬嗬,趙官家,在這個時候了,還在擺弄你的皇道威嚴嗎?”
對於城牆頭那位官家的喝問,這位領兵而欲統天下的男人沒有半點驚恐,更沒有半點敬畏。
“孤,傳襲李唐之血,論正統來說,孤比你強。”
“畢竟,這趙宋欺負孤兒寡母換來的王朝太過於懦弱了。”
說話間,這位已經統帥了半壁江山有餘的漢子看向那位皇帝手中的神劍,手中那口猙獰凶兵亦有氣息升騰,與之相撞。
再一次!
此地,再一次起了刀兵。
而就在趙宋官家身後,一位身穿儒袍的大漢靜靜地看著官家手中的軒轅劍和那位自稱是李唐皇室後裔的李山行手中的猙獰虎魄,眼眸流光轉動的同時,下意識地開始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可不信在這般重要的時刻自家那位師父會不來。
必然在某處觀看著這場由他一手主導出來的涿鹿之戰。
隻是,他毫無收獲。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個男人毫無收獲,他才能夠繼續一心一意地參與這場戰鬥,而不是滿心算計地想要將他那位修為通天徹地的師父拉入他的陣營,行那殺伐之事。
而正如他所想,周通就在附近一座小山丘之巔,靜靜地看著這場縮小版的涿鹿之戰。
“師父,你真的不下去見證這場戰鬥?”武長燁安安靜靜侍立在自家師父身邊,同樣看著山下那恍若螞蟻一般的小人們的拚殺,臉上沒有半點見到血腥的惶恐。
雙生子,同星命。
武長燁自然能夠感受到自家兄長所在的位置,就在那城樓之上。
但是,經曆了那場險些被自己兄長獻祭給了這危如累卵的趙宋,連自己的血肉和精神都要一並供奉給道、佛兩家來換取這兩家的支持之後,他對於自家兄長就隻剩下親情的這點聯係了。
如今願意為自家兄長問上一句這樣似是而非的話語,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你就不怕我去幫城池之下的那夥人?”
“你也應該知道,他們多少是養了我十年的。”
周通瞥了一眼自家這十年來在自己手下越發淡漠的二弟子,又借著自己的重瞳看了一眼這些年在不斷廝殺之中愈發強大,能夠扛住兩個國家的攻伐而不敗,自始至終保持著中立的三弟子,多少對自家不成器的大弟子有了幾分不爽。
不,應該說這份不爽在很久之前在大弟子將自家親兄弟獻給他自己的事業之後就存在了,隻是現在才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