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重。
兩個男人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水,冷哼一聲後,分彆走上了各自的樓梯。
“到底還是藏了一手。”
李山行摩挲著自己手中刀柄,感受著其上紋路的同時,回憶著自己剛剛在見到武長煜手中那口純白色長刀的時候所升騰的莫名惡意。
一陰一陽。
從一開始就已經設計好了。
將代表殺伐的陰的一麵交給自己。
將本來就擅長創造和修複的白交給儒家。
等到兩位刀主在跟這兩口神刀做到氣息連接之時,又故意解開刻意留在兩口刀之間的隔閡,將本質上是一把刀,進而渴望合並,渴望融合的兩口刀的聯係重新恢複,逼迫刀主進行廝殺,直至決出勝負。
踩在莫名材料所建造的樓梯之上,李山行因為戰勝那兩口神兵而感到歡喜的麵容收斂,隻剩下了對於樓閣之上那個到現在還沒有露麵,卻從頭到尾都把持局勢,牽著他前進的家夥的深深忌憚。
至於武長煜,李山行並不覺得自己會輸。
哪怕如今的武長煜看上去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儒生,反而更像是在儒家經典之中描述的那位至聖先師,李山行也有這般自信能夠從這場注定會出現的廝殺之中勝出。
萬千軍中起殺伐,他,李山行可不是藏在幕後的皇帝,他是在十數年之中用無數的仇敵的屍首才建立起了這近乎將整個天下都吞下的大軍。
他,是正兒八經的兵家修士,又怎麼可能輸給所謂的唇槍舌劍。
“放心,我會贏的,到時候必然會是你吞掉另外一個你,徹底完整。”
伸手壓下了自己手中兵刃的躁動,他又登了一層樓。
看向了那口呼嘯間招引鬼哭,震動間吞吐狼嚎的方天畫戟以及就在畫戟身後那已經完成拉弓、搭箭的紫檀萬石弓,深吸一口氣,又一次迎了上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武長煜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此地還是這麼不待見我。”
武長煜從剛剛那些所謂的筆就能夠看出來此地對於他的深深惡意。
但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在自己師父將這柄代表萬兵之主善的一麵的刀兵交給自己之後,這樓閣裡麵藏著的這些兵刃還是這麼不待見自己。
歎息一聲之後,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失落的痕跡。
隻是幾步邁出。
武長煜從自己懷裡取出了自己用儒氣所彙聚的春秋尺,眼眸之中又有幾片浩然文章流動。
他徑直迎向了那些已經催動諸多文字,勾連儒家文氣來向這個闖入此地的家夥發起進攻。
四季輪轉之死寂,山海縹緲之哀絕,英雄末路之憤慨……
無窮無儘的文章化作了刀兵,在武長煜麵前以刀兵作畫,準備將他也一並納入那千秋不改的儒家畫卷之中。
隻是~
攔不住!
周通端坐在頂樓之上。
聆聽著兵戈碰撞的聲音,亦能夠聽到諸多文章交織碰撞的聲音。
刀兵壓刀兵。
儒法壓儒法。
周通手指敲打著桌麵。
不消片刻,周通的眼睛一亮。
端坐在白虎堂之中專門為兩個人設置的擂台之上,他已經看到了從不同口子上來的兩個略顯狼狽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