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源於火,源於炎帝部落,為薑姓,卻取五金而煉,於炎帝一脈獨立,統帥九黎而爭天下,是最初的兵魁。”
“戰敗於涿鹿之戰後,其屍首五裂而封存諸地,形象卻為黃帝烙印在了他手中戰旗。”
“哪曾想蚩尤大人兵魂不滅,硬生生吞掉了黃帝手中戰旗的一切,將其化作了蚩尤旗。”
“但是,到底還是兵刃,蚩尤九黎主的位置還是為黃帝所占,故軒轅統帥社稷主,兵主之位,稱得三皇五帝之位。”
“但是,你們猜,等到黃帝禦龍升天的時候,下一代的帝君能夠壓製蚩尤旗嗎?”
“蚩尤旗如今又在何處?”
火光幽幽之間,聽著周通的呢喃,所有人哪裡會想到在這個時候這個將他們引入此間,甚至準備引導他們拚個你死我活的漢子會在這個時候絮絮叨叨地講起所謂的上古故事。
而且,聽起來還蠻真的。
目光彙聚。
所有人下意識地將自己的目光彙聚到了已經在招引敵手上前,眼眸之中笑意無比滲人的家夥的身後。
藏兵閣的建立源於哪一代兵魁,這些或多或少都修行了兵家之術的人不知,甚至每一層藏兵樓藏了多少兵家名將所留下的兵刃,他們也不知道。
可,如今,周通的身後,就有一麵大旗招展。
看不清旗幟上的圖案,可結合剛剛周通那在李山行和武長煜耳中可不像是在詢問他們的語氣,這兩個人有些篤定,所謂的蚩尤旗就在此間,就在周通的身後。
也是確認兩人的目光根本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之後,周通才笑了起來。
他看重的,代表文武雙方的祭品都不笨。
“想來你們也是猜到了,蚩尤旗就在我身後。”
指了指自己身後那麵無風自動,僅僅是矗立在此地,就引得人心躁動,殺意難以消磨的戰旗,周通看著眼前這兩個眉心煞氣湧動,但暫且還能夠保持清醒的兩個祭品。
“自從那位黃帝升天之後,這麵蚩尤旗就在此地了,隻不過,從來沒有所謂的兵魁能夠從這麵蚩尤旗之下取走所謂的蚩尤之位,登臨九黎主。”
武長煜也是在這個時候插嘴:“所以,師父,你是在誇耀如今登臨九黎主的你的武功嗎?”
他可不信自家平日裡話就不是很多的師父會這麼好心跟他們講解關於蚩尤位的由來,尤其這類知識本來應該就是有老二繼承的。
麵對武長煜的喝問,周通轉動手腕,挽了一個刀花,嘴角上翹:“不,我是在誇耀我的強大。”
話音剛落,不過瞬息之間,周通闖入了文武雙方氣息交融之地。
在還沒有等到雙方動手攻來,周通就已經在氣息下意識反擊的瞬間,手中的大限刀就已經橫生難以言喻的凶惡之氣。
人心殺念起,萬物皆末路。
周通僅僅是將自己所悟的七大限的人心一麵顯露,就已經在此間招引無數異象。
揮刀之間,萬千屍骸爬滿了周通腳下的地板。
屍山血海之間,無數的詛咒和哀嚎聲之中,周通的嘴角才收斂了自己的平靜,顯露出了自己那份近乎傲慢的桀驁。
一將功成萬骨枯,從來就不是所謂的虛言,而是真實描述的一件事情。
一位擁有將軍之才的人想要踏足將軍之境,那麼,在他的刀下,在他的韜略之下,至少要有萬人的屍骸作為鋪墊。
隻有踩著這些可憐失敗者的屍骸,才能夠走向更高。
也是因為如此,很多時候兵家才會被認為是大凶之學派,亦是天下禍亂之根源。
可,將兵家逼向極端的,從來就不是所謂的天災,而是人心。
也是因此,周通剛剛雖然嗬斥李山行的刀招之中條條框框太多,反而陰柔沒有取儘陰柔,霸道又不夠霸道,但是,周通這一次揮動刀的時候,屍山血海和人心紅塵之間勾連之下描繪的東西儘是陰謀詭計之刀,陰柔之極。
武長煜雙目通紅。
他在那從他麵前滑過,直指李山行的刀招之中看到了那些貪生怕死的官員將皇帝逼得落敗的場景,臉上那還算是儒雅的麵目已經扭曲。
恍若惡鬼的武長煜手中春秋尺也已經殺出。
他本來就準備跟李山行合擊。
在剛才的氣息碰撞之中,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家老師放水放得有多恐怖了。
隻有文武相合,才有一線生機。
如今,如果武的一麵受到威脅,他卻連救都不救一下,那麼,他跟李山行之間通過眼神完成的結盟就毫無意義。
當然,武長煜也並沒有選擇跟李山行一起對抗周通的刀招,而是選擇攻敵必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