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文章~
千秋萬歲寫詩篇~
字字皆是黎民情~
曾經這位老儒所立下的大誌向在這個時候化作了那浩然長河之中的大船。
但是,如今心中所生出的惡意卻導致這艘本來富麗堂皇,吃水極深的大船如今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船身之上仍能夠看到那道與理的華篇。
可,更多的是對於欲念的詮釋,是那將一切人都視作敵人的撞角。
且,那猙獰的撞角已經對準了周通。
“我不信你還能夠活下來。”
完全舍棄了儒家最為表麵的溫文爾雅,將那獨屬於公羊派的大複仇的猙獰徹底展露。
曾經於諸子百家之中硬生生殺到了最巔峰的儒生該有的樣子在這個時候顯露無疑。
恍若千鈞重的詩篇不斷嘗試攻擊周通的肉身,企圖阻止周通前進的道路。
可是,尋常妖王連見上一眼都不願意的沉重儒家字眼連周通的頭發絲都撼動不了。
周通臉色鄭重,卻沒有半點心思落在眼前這個跳梁小醜身上。
甚至在眾人的眼中,此時此刻的周通有一些過於小心翼翼了。
“大監正~”
“呼~”
浩然長河之中所升騰的火光也在這個時候順著老儒的文章蔓延到了周通的身邊。
隻可惜,此時此刻的周通,徹底進入了祭祀的狀態。
遇山開山。
遇水劈水。
至於一個凡俗人心欲念所升騰的火光,對於此刻的周通來說,什麼都不是。
碾過去!
甚至連那老儒修了一輩子的浩然大船在周通的眼中也不過是朽木雕琢而成的可笑樓船。
一碰就碎的東西,也敢在他麵前丟人現眼。
隻是,周通的臉上沒有顯露半點鄙夷之色。
他隻是坦然地撞向了那巨大的撞角。
“佛子,您這位師父~”
雖然知道自家佛子這位師父的實力深不可測,但是,勉強從佛子手底下活下來,取得了此次大祭的入門之物的弘光和尚依舊想要從田光宇這邊了解到一星半點關於周通的信息。
佛家,依舊需要謀算他們的未來。
而他們的佛子,顯然不會為他們這些深陷紅塵的和尚謀算什麼。
麵對於弘光和尚的打探,田光宇並沒有在意。
自家老師從一開始就沒有遮掩自己的身形。
如今行走在人群之中,卻沒有人發現老師的存在,純屬是那些家夥的肉身在本能地將視線從他家老師身上移開。
他們的肉身,屈服於了他老師的肉身。
僅此而已。
所以,還想要試探的話,田光宇可不介意自己手底下少了一個平日裡囉嗦得有一些不像話的家夥。
“安靜一些,我家老師還不是你能夠算計的。”
這些時日在佛堂之中見過了諸多和尚身上的罪孽,一手掀起了對於佛門的自查浩劫的田光宇低眉信手之間,身上那件有一些過於鮮豔的袈裟之上沒有半點華貴的寶物所裝飾。
腥氣和檀香交織之間,眾僧都下意識將自己的目光從眼前這個名義上的佛門魁首身上移開。
僅僅是看了一眼,他們已經能夠感受到他們那顆佛心之上所生出的灼心之焰。
也正是因為那份足以將他們的修為儘數毀去的火光,這些和尚哪怕知道此時此刻是聯手佛道儒來攻擊周通的最好時機,依舊站在原地,頌念真經的同時,不發一言,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
可,佛家不動手,道家到底還是動了。
承載了這李唐國教之後的道家多少還是有一些膨脹。
誠然如今在人世之間活動的道者都不算是真正修得真諦的道者,隻是一群擁有了修為,卻始終不得入那道家玄妙山門的可憐修士罷了。
可,蠢人在擁有了權力之後,漸漸地也會為自己的力量所迷惑。
最終成為他們一輩子都不願意成為的人。
雷光閃爍~
有道人吐氣吞聲,操擬天象,以人心行那天罰之事。
與此同時,亦有道人五臟之內有五行氣息交織。
有神鋒顯露,直殺周通。
更有道篆橫生。
封脈、斷靈、鎖命、魘魂……
尋常符篆在這個時候根本不夠看。
道家借著禹靈川這個已經在晚年昏聵之時為權力之心所惑的老儒催動自己畢生所修,震蕩人道氣息的時候接引天地之氣,暗暗成就那天地人三才之法,借天人合一之法企圖壓周通一頭。
“小子,受死吧!”
禹靈川如何感受不到其身後道家的動手。
如果是他年輕之時,清醒之時,這個老儒生自然會為自己這般莽撞行徑感到羞愧,感到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