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的舞姿絕對不美麗。
但是,這個世界什麼時候真正美麗過。
兩個雕塑沒有半點嗬斥的打算。
後土打著拍子。
句芒手指敲打著桌麵,嘴中還哼唱著莫名的歌謠。
兩位僅僅是一縷分神落此人間的祖神、祖巫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迷蒙。
那近乎癲狂的舞動,像極了當初因為親人的誕生而歡喜的他們。
像極了!
真的像極了!
“哈哈哈~”
“哈哈哈哈~好~”
狂嘯之中,祖巫句芒再一次起身。
這位祖神開始跳起了獨屬於他句芒部的巫祭之舞。
不同於周通舞蹈之中那略帶的幾分溫和。
僅僅是一步踏出,就是那太古蒼茫該有的氣息開始彌漫。
春神句芒,春生句芒,木之祖巫,每一次的跳動都是前所未有的生機萌芽。
萬物於死寂之中走出的第一季,不同於那盛夏的絢爛,隻有一絲生機萌動的堅定和美好。
狂舞~
掀起狂風也要狂舞~
這位祖巫扇動自己的翅膀,瞬息之間紮入了周通特意為他這位祖巫所特彆定製的三山五嶽,四瀆大水的祭壇之間。
曾經打得天地崩碎的祖巫此刻扇動翅膀,卻沒有帶起半點攪碎天地的風暴。
溫和的清風像極了春風,化入了天地之間。
於那柳葉之間,於那春燕之中,於春雨之間,這尊將人身、獸性、神性結合的巫遊覽著這片他不曾觀看的世界。
小了些許~
可是,小點好,小點好。
小點,才不會被他們這些莽夫隨意打碎。
小點,才會小心翼翼地去保護。
當年的煞氣上頭,將這尊最愛重生命的祖巫也拉入了癲狂的境界。
殺戮無數,都是當年的片麵描述。
振翅之間,飛過了太皇頂,穿過了紫霞煙,洞破萬川水,掠過淮河水,最後於那九天陰雲之中徹底舒展開自己的翅膀。
風雲激蕩~
隻有無儘的綠色光點隨著這位祖巫緩緩落在了此地。
淅淅瀝瀝~
那代表著萬物生息的春雨也隨著這位祖巫落下開始落下凡塵,完全不顧此時此節落下的應當是那肅殺之雨,是將一切都引向歸寂的秋雨。
而於雨中,宮服麗人隻是靜靜地看著那眼角有淚的兄長,其身卻沒有半點動作。
隻是,她的氣息愈發超拔,越來越像曾經因為共工、祝融為了抗爭那些借著人族氣運攀升自己氣運的家夥的算計而撞碎的那座天柱。
“不周~”
那個時候,句芒已經死了。
但是,強悍的生機還支持著他看到了那場大戰的最後,也是他跟玄冥兩人將他們十一個兄弟的血肉一並埋葬在一起。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兄弟姐妹才能夠在這個臭小子化巫的時候重新聚魂。
不過,現在,根本就不是思考這個時候。
想到當初那座巍峨天柱,句芒就有一些傷心。
到底是他們這些莽撞的哥哥們阻礙了自家妹妹的前進道路。
本來隻要盤古父神的脊柱還在,隻要那座支撐三十三重天的天柱不周山還在,自家妹妹就不用矮個子裡麵拔高個,去尋一個所謂的泰山當所謂的鎮壓鬼魂的地方。
天柱,父神心血所在,天然壓製一切由他誕生的一切生物。
那就是妹妹最好的道場所在。
甚至某種意義上,那座天柱還是地道壓製天道的象征。
但凡那個時候共工沒有將不周山撞斷,妹妹遲早就會以地道聖人的姿態壓製那所謂身融天道的鴻鈞,將他們這幾個家夥拉回來。
就此,在這些日子進入地府之後,他們這幾個當哥哥的就不止一次聯手將那個莽撞的共工和祝融給揍了。
但是,現在~
句芒眼中,自家妹妹已經尋到了心中的不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