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不上前?”
“閉嘴。”
田光宇和疥癩和尚對話的時候,道人們對此保持著該有的緘默。
甚至還有老道人拉著自己手底下的這些弟子離開此地。
天生追求著渡劫,飛升的道人本能地感受到了此地的兵戈之氣的不安。
而且,不同於之前諸多將帥與周通之間的兵氣衝突,如今的兵氣不安更多源於道爭。
非他們道爭之時,不要摻和,不可摻和。
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才是最為正確的法子。
帶著幾分懵懂,看著平日裡性烈如火的師父能夠保持最為基本的冷冽。
小道士也是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下意識往那個疥癩和尚和田光宇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刻,他那雙能夠看見天地運數流轉,在命途之上有了幾分造化之說的眼眸倒映著兩尊不可言說的可怖存在。
抖了一個激靈。
眼見自家師父完全不等自己,小道士也是邁著小短腿,小跑之中追上了自己的師父。
“師父,你又不等我!”
“等你,見到大事還不跑,出去彆說你是我的弟子。”
隻是,話是這麼說,一身修為算得上是道門之中一流的老道士還是默默地提起了自己弟子的衣領,閃身之間,消失在了建築群之中。
隻不過,他沒有看到自己弟子的回眸。
他恐懼這兩個和尚身上所散發的東西,但是,也莫名地渴望成為他們那般的人。
小道士的眼眸之中倒映著田光宇和疥癩和尚的身影。
隻是,在這個小和尚睜眼和閉眼之間,田光宇和疥癩和尚才勉強顯露了幾分真容。
田光宇化作了那沉淪於地府之間的紅蓮業火。
燒因果,斷過往,抹仇消怨。
疥癩和尚卻化作了那南海之上一片紫竹林。
清六根,淨靈覺,得證慈悲。
彼此對立之間,一者講放下,一者卻講根持。
“原來是一個已經走在了道路上的後來者。”疥癩和尚低笑。
眼眸之中見過了那紫竹林之後,如何不知來者的田光宇雙掌合十之間,躬身一拜:“見過大士。”
“就是不知道菩薩此來,所為何事?”
“為渡眾生,為傳佛法,為廣道統。”
“那為何先尋我?”
“因為你已經成為了佛子,想要試你一試。”
一問一答之間,這兩個人將周遭一切都排除在了他們的世界之外。
於在這大喧囂之地,開辟了一方清淨之土。
也正是因為這方清淨,就算是那些拜佛、修佛之人,話都接不上一句,自然連兩者的真容都見不得了。
與此同時,這些和尚看了一眼以飛快速度消失在他們視線之間,獨留他們這些和尚在此方祭壇之處的家夥,又覺察到弘光和尚的臉色變化。
“弘光,你看出了什麼?”
隻可惜,對於這些友人的問詢,相信他們信佛之心無比堅定的弘光此時此刻卻一言不發。
隻是雙手朝上的同時,五體跪地。
那算是修出來一部分六神通,又在田光宇坐下將自己一身燥氣燒去了大半的和尚才看得清眼前這位大人的幻化。
佛有千八百像,菩薩又怎麼可能沒有!
“禮讚南無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
隻是,看向田光宇的時候,弘光和尚也開始猶豫。
他不知該如何稱呼田光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