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看甄嬛就要這樣終止話題,陵容似乎隻是隨口一問。
甄嬛看著陵容,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我還能有什麼打算?老老實實當我的貴太妃唄。”
“或者你還是不放心弘曆和弘曕,想對我們趕儘殺絕?”
陵容笑了起來,“這倒是個好主意,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為大計,將你們母子一網打儘最保險。”
“宮裡人人都知道柔貴妃深得皇帝寵愛,如今皇上這麼一病去了,你憂思過度以至猝死,似乎也很合理。”
“還有你的兩個兒子,長子嘛野心勃勃,為了保全他的名聲,自然也該提前除去。弘曕雖然還小,但畢竟曾被議儲,不如……”
陵容方才話中的意思,絲毫沒有讓甄嬛動搖,直到她拉長了調子,將甄嬛的思緒吸引到她最後一句話上:
“不如,讓他入嗣果親王一脈,也全了他們父子一場的情分。”
甄嬛猛地抬頭,眼裡是再也控製不住的不可置信:“你怎…這話是什麼意思?”
“七日迷魂散,生人服食氣息全無,其狀與死人無異,七日方醒。可惜聞之卻有異香,易被察覺。”
陵容坐在床上,好整以暇地欣賞起甄嬛調色盤似的臉色,“溫實初的確厲害,不過這方子還是不夠隱蔽。好在我機緣巧合曾得了一味特殊的香料,摻在裡麵竟然會消減其中的香味,顏色與劇毒無異。”
“你,你是說……他沒有,果親王,允禮他,沒有……”
什麼心計什麼城府,甄嬛全都拋在腦後。她幾乎要撲倒在陵容腳邊,明亮的眼中滿是忐忑不安,希望從陵容的口中得到她渴望的答案。
“這是禮物,作為你沒有猶豫,將那份密旨送給我的回禮。”
陵容此刻似乎也卸下了多年的偽裝,她露出溫情地麵孔,也送給了甄嬛一個小小的木盒。
裡麵卻不再是浸滿了欲望與執念的血腥詛咒,而是一封情真意切的家書。
“多謝,多謝,陵容…多謝你……”甄嬛一遍遍翻看著這封薄薄的家書,淚水早已將信紙打濕,可她還是睜大了模糊的雙眼,反複閱讀其中的文字。
“有這封信,知道他還平安,我此生無憾了。”
甄嬛將信貼在自己的胸口上,隻覺得有了它,便有了後半生在這座高高的牢房中了卻殘生的勇氣。
“這就無憾了?你不打算和他比翼雙飛嗎?”陵容有些可惜地拿出了一包藥粉,“虧我還打算成全你們呢。”
“你,你要放我離開?可我是皇帝的柔貴妃啊?”
“而我已經成了大清的太後,我想將你運出去,應當不算難辦。”
陵容將藥粉遞給她,“從前你沒得選擇,這一次選擇的機會我留給你。”
甄嬛拿過藥粉,向著陵容深深跪拜:“無論如何,你的大恩,甄嬛永誌不忘。”
………
又是一個三年,柔貴妃自先帝去後鬱結於心,終於在三個孩子都成婚以後撒手人寰。
皇帝遵太後懿旨,追封其為皇貴太妃,諡號敦敏。
與此同時,雲南一帶,某地來了一個大戶人家。主人家雖然隻有三個,卻帶了不少奴仆。
一來此地便買了不少田地,又建起宅子。
村裡人原先還有些顧忌,後來才知道這家人原是本地人,多年前這家老夫人嫁去京城,如今丈夫去了,兒子媳婦孝順,這才帶著她重回故土。
漸漸的許多村人做了他們家傭戶,可巧這一代大姓也是阮,日子久了,連當地人都忘了他們是從外頭搬過來的。
“嬛兒,京城來的信。”
允禮知道甄嬛這些天一直盼著,拿了信忙跑去內院。甄嬛彈奏長相思的手一頓,差點崩斷了琴弦。
忙朝著一旁的母親告罪。舒太妃笑著擺手示意她自便。
甄嬛這才接過信件,忙拆開來看:“陵容說靈犀誕下一子,母子平安!就是她丈夫當時還奉旨在海上飄著,沒趕上。”
“太好了!隻要母子平安就好。”允禮和舒太妃聽聞都不由麵露喜色,雖然此生無法相認,能聽到親人平平安安的好消息,他們都覺得很是知足。
“上頭還說,弘曕如今在訓練水師,和泰西那邊打仗未嘗敗績,勇武不輸你當年呢。”甄嬛調侃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允禮輕輕一笑,反而很是得意:“這就叫虎父無犬子,他如今的成就比我更高。”
“我倒希望孩子們都能健健康康過平淡的日子,戰場上刀劍無眼,也太凶險了。”雖然他們夫妻兩個如今又有了兒子,可遠在京城的兩個孫輩也同樣讓舒太妃牽掛。
“他們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吧。彆說弘曕隔著千萬裡咱們管不到,隻說眼前這個,主意就夠大了,我和嬛兒教訓多少次也不見人家改。”
“哎呀,對農事感興趣又不是什麼壞事,農乃國本,你們也彆太拘著他。”
這會子,舒太妃又開始提孫兒求情了。
說曹操曹操到,可巧阮實這穿著短打跑了進來,衣袖褲腿還沾著泥巴:“爹娘,祖母,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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