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神清氣爽從自己房間出來的薄巧慧,被劉啟碩大的黑眼圈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弄的?昨晚沒睡好嗎?”
劉啟神情幽怨地看著在空地練功的薄僨,男孩頂著那眼神打完了一套拳,最後還是沒忍住停了下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那我也沒料到自己睡著了動作那麼,咳,奔放。”
“你把我腿都踹紫了,我一晚上都在地上睡過去的。”
劉啟幽幽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越說薄僨越心虛,眼見劉啟還要擼起袖子把胳膊上的牙印露出來,惱羞成怒的薄僨一把拉住:
“啊啊啊,我錯了,趕明給你單獨收拾一間屋子還不成嘛!”
“我要阿巧隔壁那間。”
“臭小鬼你彆得寸進尺!”
“阿巧我手……”
“一言為定!”
劉啟這才滿意住嘴,丟下喪氣的薄僨,向著正等他的阿巧跑去。
“咱們今天還上山嗎?”
“先去看看昨天咱們救下來的那對母女再說。”巧慧說完,劉啟已經牽著他跑了出去,行動間脖子上的龍形玉飾露了出來,落在了有心人眼中。
他們穿過這條街,去了另一條街上的水粉鋪子。
女掌櫃姓商,一見他們倆就笑了:“難得見小東家和同齡人玩得來,可見這位小郎君也不一般。”
“這是我朋友啟兒,我們是來探望昨天四哥送來的那對母女。”
“莫大娘女兒剛醒,估計這會兒正守著呢,你們進去吧。”
商掌櫃隻來得及說上兩句,顧客就上門了。巧慧熟門熟路帶著劉啟去了後院,莫大娘果然在客房裡陪著女兒,見他們進來忙站起身鞠了一躬:“昨天多謝兩位小義士出手相助,我們母女感激不儘。”
“莫大娘太客氣了,不過舉手之勞。”
巧慧和劉啟都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但莫離是個有恩當報的個性,王侄在她的教導下更是對他們很是感激。
“比起這個,莫大娘想好今後該如何了嗎?”巧慧指了指王侄包了一圈又一圈的額頭詢問道:“那男人隻是被趕跑了,焉知今日不會回來,長安隻有這麼大,難保他不會再找到你們。”
莫離將女兒攬在懷裡深吸一口氣:“我知道此言實在有些得寸進尺,但我也實在沒有法子,若您家願意,還請給這孩子一個落腳的地方。”
“她很能乾,做飯、漿洗、砍柴、縫補她都能行,隻要,隻要給她一口飯吃就可以了。”
說完她將女兒抱下床,兩人就要跪下來給巧慧磕頭。
薄巧慧忙退拉著劉啟推開,男孩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阿巧為什麼要躲開彆人的跪拜。
“莫大娘快起來,我小輩受不起這一拜。”
巧慧忙上前將她扶起來,一旁的劉啟有樣學樣也跟著將王侄扶起來。
“我家一向沒有使喚奴仆的習慣,何況看她的樣子便知道大娘是細心教養過的,如何能輕易送人磋磨呢?”
見莫離因她的拒絕有些著急,巧慧又笑道:“不滿大娘說,我家這些鋪子不缺乾雜活的夥計,倒是一直很缺一個值得信任的賬房,尤其是這間花間集,因我當日隻錄了女工,如今生意紅火卻一直沒尋到合適的賬房,每日隻能讓商掌櫃受累。”
莫離自然明白巧慧這意思,她也自信自己有這個本事。可若不把那個男人除掉,自己帶著女兒,難保他日後不會天天找麻煩。
雖說漢代和離沒那麼困難,帶了孩子的寡婦反而更受歡迎。可她身份特殊,日後焉知不會成了把柄受人轄製。
想到這兒,她堅定了殺死那個男人的心,正要拒絕對方好意,卻見商掌櫃帶了兩個捕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