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過後,兩個嫂子攜帶著巧慧賜下的賞賜滿載而歸,椒房殿內,唯餘薄巧慧和繼母繼妹。劉啟體貼她們母女許久未見,便回了宣室殿處理公務。
“母親可是一路風塵仆仆有些疲累了,怎麼今日瞧您興致不高?”
等送走陛下,巧慧忙抬手將王侄叫到身邊。她年紀尚小,又是家裡幼女,雖是半途入了她家門,但進了她家便改為薄姓,吃穿用度都是比照巧慧的來,薄家人也都厚道。
是以薄侄比起前世雖仍舊聰穎善良,但卻多了份活潑開朗,此時還似個稚氣未脫的孩子。
攬著漂亮妹妹聊了幾句,她才像是剛剛發現莫離不對一樣,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母親如今也是有年紀的人了,可要多注意身體,要不要我去命人傳太醫來看看?”
“哦…不,不必了。”莫離有些心不在焉,她其實在家裡糾結了許久。關於雪鳶,她在外頭也曾聽過侄女的消息。嫁與周亞夫多年隻得一女,兩人多年恩愛異常,周將軍甚至放出話去此生唯妻一人不納二色。
如今見到雪鳶,她不再是那個苦苦壓抑自我,故作冰冷無情的棋子,而是平和溫婉的幸福模樣,作為彼此唯一的血脈親人,她也很替對方高興。
所以……她此刻,又該對雪鳶說什麼呢?
莫離的眼神不受控製地落在雪鳶身上,就連薄侄都發現了氣氛有些不對。
巧慧順著目光瞧了眼身後的雪鳶,眼中雖有疑惑,但還是先命樂尺和阿蠻帶妹妹去旁邊的偏殿安置。
等薄侄乖乖和宮人退出去,她才轉頭看向莫離和雪鳶:“母親,您和雪鳶姑姑……也是舊識?”
不等她們兩人回答,巧慧便反應了過來:“對了,我聽母後說起過,雪鳶姑姑你似乎,也姓莫?”
事已至此,莫離看了眼雪鳶,深深歎了口氣:“皇後娘娘,雪鳶……是我的親侄女。”
“原來如此,據說雪鳶姑姑年輕時就陪在母後身邊,從代國一路到長安,想來是與母親失散多年,如今竟然能重聚,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
薄巧慧幫著她將話圓了回來,見雪鳶眼中已經蓄滿淚水,很有眼色地將此地留給她們姑侄兩人:“侄兒第一次住在宮裡,我去瞧瞧她可能適應。雪鳶姑姑,勞煩你幫我招待母親。”
椒房殿裡那對親人如何談心暫且不提,巧慧從殿內走出來原想隨處逛逛散心,但看宮人如此緊張,自己也沒了興致。
“罷了,咱們去瞧瞧侄兒。”
巧慧一路去到偏殿,殿裡卻沒看見侄兒的身影。倒是樂尺手裡端著糕點和茶水正要出去,見巧慧進來連忙行禮。
“侄兒去哪兒了?”
“女公子她……去後頭海棠林練武了。”
樂尺說起這個也精神有些恍惚,顯然沒料到在她心中完美如神隻般的皇後娘娘,她的妹妹竟然如此與眾不同,甚至可以說是離經叛道。
“侄兒還在練武?真是沒想到她竟然如此有韌性,還真能在大哥手底下堅持到現在。”
薄巧慧對此事心知肚明,並不奇怪。大約是第一個養父給她留下了火力不足恐懼症,在發現薄家上下身手皆不錯後,侄兒思慮再三才小心翼翼和她提了這個請求。
從此以後跟著大哥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一日都不曾懈怠。但她雖然聰慧卻在武學一途上天分有限,且她練功也有些晚了。巧慧入宮時她已經萌生退意,沒想到還是堅持了下來。
去了海棠林,隻見簇簇海棠隨風而落,侄兒揮著一把木製長劍,動若驚鴻,舞若遊龍,真有幾分女俠的颯爽豪氣。
啪——啪——啪——
薄巧慧站在樹後,等侄兒將一套劍法練完才走了出來,一邊鼓掌一邊誇讚:“好,我離家這些年,侄兒的武藝大有長進啊!”
“姊姊!”侄兒舞了個劍花兒蹦蹦跳跳跑了過來,很是得意地衝她笑道,“怎麼樣,驚喜吧?我在家裡苦練了好久呢。”
“驚喜,侄兒果然成大人了,彆的不說,與武道你已算開了竅了。”
巧慧這話並沒有誇大,若以這個世界來論,王侄此時的武力大約可以媲美劉啟和梁王這種從小有武學師傅教大的好手了。
這已經很是難得,畢竟王侄十歲才開始練武,如今也才六七年的光景。
“嘿嘿,那是當然,我如今可厲害了,以後若誰欺負阿姊,阿姊便跟我說,我定把那些人打個落花流水。”
要不說俠以武犯禁,連侄兒這個從前秀氣的小姑娘練了武後做事都肆意了些。
“罷了罷了,現如今能給你阿姊我罪受的,也不是你能打上門去的。”薄巧慧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有這份心阿姊就很感動了,隻是你要記住,不要忘記自己學武的初心,可彆仗著自己會點拳腳就任性妄為。”
侄兒先是被她姐前麵話語中的霸氣颯到,聽見後麵這話又忙肅了神色:“阿姊放心,侄兒明白咱們家走到如今有多不容易,必定不會墮了我薄家名聲。”
“有你這話,阿姊沒什麼不放心。”巧慧張開手,由著侄兒還似兒時那樣倚靠在她的懷裡,兩人有一搭沒一搭,也說起各自的趣事。
等整理好心情的雪鳶和莫離找到她們姐妹時,兩人不知從哪兒尋了根紅繩,正在那兒玩幾歲孩子才愛的翻花繩。
“錯了錯了,我弄錯了,阿姊在給我個機會!”
“這就是你在家研究了半個月的大招?”巧慧看了眼她手裡的一團亂麻,翻了個白眼:“放棄吧,從小玩這個你就沒贏過,而且我們都多大了還玩這個?”
“那阿姊你剛才還用了五六種我沒見過的花樣逼我認輸?你明明也有在悄悄準備大招!”
“咳咳,欸!母親和雪鳶姑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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