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這些天給鐘粹宮送了不少東西。”
弘曆躺在衛嬿婉的腿上,閉著眼睛隻感覺被衛嬿婉按揉過的地方不似之前那般沉悶疼痛,一種輕鬆暢快的感覺自頭頂緩緩遍布全身,讓他的聲音都變得慵懶起來。
“是,臣妾想著雖說蘇貴人言行不當,但她如今病著,內務府那起子人又一向踩低拜高,所以讓春蕾送來些東西去,好歹讓她將病養好。”
“旁人如今對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你倒是湊上去了。她之前對你可稱不上好吧?”
嬿婉溫熱的指尖緩緩劃過他的眉眼,弘曆掙開眼睛,正和對方滿是情意的雙眸撞上。
“雖說如此,臣妾總還記得,若沒有蘇貴人,臣妾當初也未必能如今日侍奉在皇上左右。為著這個,臣妾就願意記下她這份恩情。”
“……隨你吧。”
弘曆沒再說什麼,握住了衛嬿婉的雙手,喟歎著道:“陪朕躺一會兒吧。”
嗅著衛嬿婉身上淡淡的清香,原本隻想小憩一會兒的弘曆漸漸睡去。衛嬿婉見他睡得沉了,這才估摸著時間起身。
等弘曆起身時身側的位置已經空了,他正要開口喚李玉,可巧嬿婉走了進來。
“皇上醒了,睡得可還好嗎?”
邊說邊抬手端起一碗燕窩:“臣妾聽您晌午咳了兩聲,便讓人陪著雪梨熬了燕窩來,您嘗嘗可還合胃口。”
李玉站在外頭,聽著裡麵的動靜,心裡對這位炩妃娘娘更加佩服。不說彆的,就說自孝賢皇後崩逝後,皇上便有些喜怒不定,便是嫻貴妃娘娘也不能次次切中皇上的脈。
偏這位炩妃娘娘,仔細回想起來,從她初次承寵到如今,近是從未在禦前說錯過一句話。
而且如今眼看著,人家是一天比一天更得皇上歡心了。
“一會兒回去小心些,雨天路滑,讓那些下人都穩當點,彆摔著你。”
“是,臣妾知道。”
聽聽,皇上都多久沒用這種溫柔的聲音和眾人說話了?
“李公公?帶著人進去伺候吧。”
李玉一個回神,對眼前溫柔可親的炩妃很是恭敬:“奴才這就去了。”
衛嬿婉衝他點了點頭,扶著春蟬的手緩緩退出養心殿。下午有大臣要來養心殿向皇上彙報,她自然是不好久待的。
這種分寸上,她早已經爐火純青。
沒多久,皇帝還是將嫻貴妃晉為皇貴妃,攝六宮事。
除此以外他還大封六宮,耐人尋味的是同樣育有一子,從潛邸就跟著皇上且一直沒有犯過錯的嘉妃沒有晉封,反而是新寵炩妃成了貴妃,有了協理六宮之權。而之前被褫奪封號的蘇貴人則被皇上放了出來,複位成了純妃。
是夜,啟祥宮內。
“那個賤人憑什麼爬到本宮頭上?”
嘉妃這些日子一心牽掛生病的兒子,回過頭來就發現自己成為了後宮的笑話,平平都是妃位,那個衛嬿婉既沒家世也沒資曆,她從潛邸到後宮這麼多年勤勤懇懇侍奉皇上,還為他生下了登基後的第一個貴子,如今卻連個爬床的包衣奴才都不如了。
金玉妍心中又驚又怒,不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