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死亡,我怕,當我的死亡被你所知,大雪會淹沒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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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水泉,是異常事務所的成員。
在這個大家庭裡,我的定位更像是媽媽,總是在背後處理好一切,將所有的微笑和溫柔放到人前,我很喜歡這樣,因為這樣會讓我感覺到,我是真心的被大家給喜歡著,我真的……被人給需要著。
我從小生活在一個單親的家庭裡,家裡有一位大我三歲的哥哥,可能因為我是個女孩子吧,不受重視的我沒有人在意,我的母親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的哥哥,以及所有一切我能想到我能看到的溫柔。
她看我哥哥的眼神是那樣的慈愛,我總是想著,如果她能夠把那樣的眼神分給我一點,哪怕一點點就好。
可從來沒有得到,因為我是多餘的,沒有人需要我,我的母親不需要,我的哥哥也不需要。
不過我從沒有怨恨過,雖然他們當我作透明,但我也沒有缺衣少食,她沒有像電視裡那樣對我動輒打罵或是隨意施壓,她隻是不喜歡我,她把我當做透明人。
哥哥笑著說:你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你的一切都是錯誤的,沒人會喜歡你,沒人會愛你,就像我不愛你,媽媽不會愛你一樣,沒有人需要你……
沒有人需要我嗎?我想。
這世界還是很大的,總歸是有一個人需要我的吧,我想。
我帶著這樣的期望活下去。
就這樣一直到了我十八歲那年。
十八歲那年,我和哥哥同時生了一場大病,我們倆被送進病房的時候,我有一種莫名的驚恐感。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我看得出,那些醫生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憐憫,像是在憐惜一個將要死亡的人。
死亡?
原來我要死了嗎?
我不知道的是,我的母親此刻就在外邊,她看著病床上的我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塊木頭,陌生又毫無感情。
她說:放棄她吧,我的兒子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簽下了最後的通告,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在一眾醫生的目光中離去,沒有一絲一毫的停留。
但是這些全都是我不知道的,我當時隻知道,我可能要死了吧。
我活在巨大的恐懼中,直到一位醫生站在我身邊,他把長長的針管紮進我的手,他輕聲的安撫著驚恐又害怕的我。
他說:不要動,小姑娘,很快就好,你很快就能夠出院了。
他的聲音穿透了整片世界回蕩在我的腦海裡。
但是我知道,他們看我的眼神裡傳遞出一種讓我恐懼的情緒。
出院?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你們準備……放棄我了。
那個時候我突然就感覺到一種解脫與釋然,我想著,這個世界可能沒有人需要我吧,所以死神要把我帶走了,那裡有人需要我,那裡會有人愛我……嗎?
我這樣閉上了眼睛,不再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