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博凱毫不意外父親會偏心於妹妹,他翻了個白眼,隨手丟了手的模具:“出去就出去唄,誰稀罕來看她似的!”
門“砰”地被摔上。
費前江看向病床上的女兒,語氣恨鐵不成鋼:“讓你長這個教訓也好,好讓你清醒清醒……”
“你年紀太小,還不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人,其實就是像明長官這樣的。”
既不是看著麵冷不好惹的,也不是脾氣暴躁的,而是沒有情緒的……
冷臉也好,發怒也罷,都能暴露弱點,都讓人猜其心思,但是明長官他沒有。
他無論對誰,都永遠微笑,永遠溫柔,春風拂麵得仿佛和誰都很熟絡的樣子。
但其實,他殺人是這樣的,將活生生的人抽筋拔骨,也是這樣的……
微笑像是他的麵具,讓他看起來高貴又無瑕,完美得近乎虛假。
……
溫瑤沐浴出來,換上了純白色的花邊連衣睡裙,濕漉漉的頭發吹乾後,被梳理得柔順有光澤。
那張讓人驚豔的漂亮臉蛋這會兒像是蒙了塵埃的玉珠被擦拭乾淨,整個人煥然一新,與撿破爛回來時的模樣截然不同。
季明塵出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溫瑤正坐在床邊的書桌前握筆寫字。
聽到腳步聲,她連忙放下筆抬頭:“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今晚回來的時候本就是後半夜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現在是淩晨三四點,過不了多久天都要亮了,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過來。
季明塵走到桌旁,背靠桌沿,聞言頷首“嗯”了聲:“把手給我。”
溫瑤疑惑抬眸,雖然不太理解,但還是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季明塵揚著眉笑:“換一隻手呢。”
“……”
溫瑤微吸一口氣,於是收回左手,伸出右手。
季明塵這回沒說話了,朝她彎腰下來,低眸握住了那纖細手腕上的銀鐲。
伴隨著兩人距離的貼近,溫瑤莫名有點緊張,忍不住看他一眼,可這不看還好,一看心更亂了。
與平日裡的衣冠楚楚不同,季明塵今晚的著裝十分隨意,襯衫穿得鬆鬆垮垮的,扣子隻簡單扣了簡單的兩粒,領口是大v字的,從她所坐的位置看去,尚能從皺亂的空隙裡看見白玉似的皮膚與分明的腹肌線條。
視線往上,則是那張清冷俊美的容顏,眉目狹長,唇角淺淺勾起一個弧度,桃花眸眼尾微彎,儀態慵懶又不失矜貴,活像是一隻勾人心魄的白貓妖。
哪怕是溫瑤這種自認為不會被他外表所誤的心性堅定之人,心跳也莫名快了幾拍。
然而就在她短暫的失神間,手上的銀鐲子被男人給扒拉了下來。
對此,溫瑤不禁迷惑:“銀月刀已經被你沒收了,這個鐲子又沒什麼辨識度,你要它乾什麼?”
季明塵沒有應聲,垂眸顧自調節著推拉式銀鐲的大小,然後戴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銀色冷感,加上他皮膚白皙,哪怕是款偏女式的銀鐲,戴在他手腕上非但絲毫不違和,反而還有些矜貴清冷的美感。
溫瑤忍不住說:“這是我祖母送我的銀鐲子,是紀念物……”
所以這人還真就是看上了她的鐲子是嗎?
這一刻,她是真懷疑,這男人是不是哪裡有點毛病……
他這麼有錢,打造一個金鐲銀鐲很困難嗎?犯得著跟她搶這個舊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