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塵桃花眼微彎,容顏和煦得如桃花盛開般絢爛,磁性的嗓音清潤又好聽:“沈隊長怎麼還是這麼不待見我?我今日難得心情好,碰見了熟人特意來打個招呼呢……”
“……”這人他媽的是不是真有病?
沈逸川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則握緊了手中的槍,按耐著脾性道:“招呼就免了,天色不早了,你若是沒什麼要事,大家都省點氣力。”
季明塵輕笑了聲,忽然抬起手伸出窗外,對麵車上的人瞥見這個動作,紛紛將槍對準他,氣氛一度劍拔弩張。
然而男人手上什麼也沒有拿,白皙修長的手指自然地垂下,一隻銀色的手鐲從潔白的襯衫袖口滑出,卡在腕關節輕輕晃蕩。
雪花落在那冷白的指背,加上銀鐲的襯托,讓那隻本就漂亮的手多了幾分彆樣的美感。
軍綠色車後座的幾個持槍隊員都被他這舉動給晃了一下眼。
季明塵挑眉看向沈逸川,慵懶著語調問:“沈隊長,你看我的新鐲子好看嗎?”
眾人:“……”
狄大虎和梅婭莎對望一眼。
悟了,老大就是來炫耀的,並且特意來炫耀的。
沈逸川彆開了眼,壓抑著惱怒的語氣:“季明塵,你要是有病就去治治腦子,彆在我麵前礙……”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眸色微凜,又將腦袋緩緩轉了回來,一雙冷沉的目光鎖住對麵男人那隻骨節分明的手。
那手腕的銀鐲色澤偏舊,看起來平平無奇,但他不會不認識……
那是溫瑤的貼身之物,那是溫瑤的鐲子!
記得以前有一次出任務,溫瑤於慌亂逃脫之際弄丟了這個銀鐲,她心情鬱鬱了一整路,幾次三番請求他放她回去尋找,他無奈之下隻能陪著回去。
後來還是他找到的這隻銀鐲,所以他印象很深刻。
沈逸川死死盯著那隻銀鐲,片刻後抬起頭來,怒目圓睜,額頭甚至暴起了青筋:“這個鐲子你哪裡來的?!”
方蘭音望著這車差點就撞上旁邊的大橋欄杆,嚇得連忙伸手轉了回來:“誒誒,沈隊長!車!車!”
沈逸川乾脆踩了刹車,兩輛車保持著平行的速度在長橋上滑了段距離後緩緩停下。
橋上風雪呼嘯,遠處甚至還有零零散散的喪屍低吼,季明塵沾了些霜雪的眼睫垂下,笑得很是溫柔:“嘖,我說了你又不會信……”
沈逸川望著季明塵,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於萬般絕境中抓住了一根稻草,以至於麵對這個他厭惡且恨之入骨的男人,他竟然停止住了一切動作,連殺他的欲望都消弭了不少。
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鎖住他,隻希望從對方那裡探聽出溫瑤的下落。
“溫瑤……她沒死,她還活著,對不對?”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男人嗓音本就低醇,問這話時語調沉沉,壓抑著心底的祈盼、與堆積了這麼多天的悲戚與無望。
車後座的幾個人也麵麵相覷,紛紛看向車窗外,仿佛一群拿槍的吃瓜群眾。
季明塵相比於沈逸川的緊繃,整個人就閒適多了,他先是低眸笑了聲,然後抬起那隻戴著銀鐲的手,白皙修長的指微屈,抵住了下顎:“你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