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牧然意味深長的眼神,周小迪急忙解釋道:“我是正規師範院校畢業,畢業前就拿到了教師資格證。那年參加縣教委的考試,無論是筆試還是麵試,我都是第一。我被分配到一中工作,可是一點都沒靠我爸的關係的。”
不知道他是從小在老爸的羽翼下被嗬護得太好而社會經驗不足,還是他故意在李牧然麵前假裝天真,李牧然有點不理解。
難道他真的不知道僅憑一個中學校長的工資收入,要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買下這麼一個彆墅?
難道他真的以為如果沒有他那當校長的老爸,他就能輕鬆進入一中教書?
難道他真的以為僅憑自己的能力和學識,在七八年之內就能做到教導主任這個職位?
難道他真的覺得他老爸被迫自殺,完全是他老爸的事,而跟他自己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你自己心安理得就好啦!”李牧然心裡感慨,不過,他也不好當麵把話挑明叫人難堪了。
李牧然還是拿出手機,把羅宗華的照片拿給周小迪看,周小迪仔細看了很久,搖了搖頭,表示並不認識。
至於他有沒有參加葬禮,他也不敢確定。
畢竟自己辦理葬禮時瑣事纏身,那時的情緒也不是正常狀態。
從周小迪家出來,太陽已經西斜。
李牧然抬腕看看手表,才下午5點。
他把車停在洛山城郊的一處大橋旁,側頭對劉奕帆說:“我有點累,咱們先在河邊坐一會再走吧。”
打開車門,李牧然伸了伸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順著橋邊舒緩的斜坡往下走。
每個縣城必有一條河流穿過,這是中國古人的智慧,一直沿襲至今。
洛山城郊的這條河流並不大,橋的跨度也不大,可能是剛過汛期的緣故,河邊的堤岸和灘塗現在都長著淺淺的青草。
在這個夏日的午後,滿眼的綠色看起來十分養眼。
李牧然在一個稍微平緩的半坡坐下來,雙腿屈起,手撐著坡麵,望著下麵渾濁的河水和對岸零星耕作的農民。
“哎呀,你真是,也不等等我……哎呀……”
劉奕帆穿著半高跟的皮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幾次險些摔倒。
雖然動作有點滑稽,但她並不以為意,一邊誇張地大呼小叫著,一邊向李牧然這邊走來。
終於走到了李牧然所在半坡的位置,劉奕帆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還把鞋脫掉,露出隻穿著短襪的纖細的腳,直直地把腿放在柔軟的草甸上,雙手撐著地:“哇,這地方不錯,心情也變好了。”
……
在離開周小迪家的時候,周小迪說的一番話,讓兩人都更加覺得這事的複雜遠超之前想象。
他們臨走時,周小迪忽然拉住李牧然,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我把我爸的遺體拉去火化的時候,我發現,公安局根本就沒有進行屍檢,因為除了摔壞的痕跡之外,他身體上沒有任何檢驗或解剖的痕跡。”
“當真?”李牧然震驚地問道。
“千真萬確,我反複查看了幾次……當然,我對屍檢並不了解,也可能公安局這次采用的是無痕屍檢也說不定。”
無痕屍檢?
這隻是周小迪隻是憑自己的直覺表述的,正確的說法是:僅僅進行屍表檢查而不用解剖。
洛山縣公安局法醫真的憑屍表檢查就可以判定死亡原因和排除他殺的可能嗎?李牧然深表懷疑。
按照我國法律規定,所有非正常死亡都會進行屍檢,有的采用屍表檢查,有的需要解剖。
但如果涉及到刑事案件的,就必須解剖,公安機關有權利在家屬不同意的情況下解剖刑事案件的屍體。
老校長墜樓案是典型的非正常死亡。
儘管從監控上看,老校長墜樓前沒有第二人在現場,但他墜樓前的狀態明顯不正常。
加上現場也沒有留下遺書、遺言,且他墜樓前的工作生活都正常,可以說,思維稍微正常點的人都會覺得這起突發墜樓事件疑點重重……
如果是公安機關嚴謹的法醫,最起碼應該利用解剖來排除藥物、毒品、致幻劑等對能對死者生前產生某種控製的可能,而不是簡單做個屍表檢查,2天內出一個屍檢報告,說排除他殺。
……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們走進了一個漩渦?”
看著李牧然明顯眼睛失去焦點在冥思苦想的樣子,劉奕帆故意大聲地說話。
李牧然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嗯,事情遠比我想象的複雜。”
劉奕帆:“你彆忘了,我們來洛山是乾嘛的。”
李牧然嘴角微微一彎:“我當然沒忘。”
劉奕帆:“羅宗華說他是來參加老校長葬禮的,可是實際上他並沒有參加葬禮,因為時間對不上,他又耍了我們一次。不過這個先不管啦,你……說說看,你覺得羅宗華到洛山來到底是來乾嘛的?”
李牧然:“要想知道羅宗華到底來乾什麼,我覺得先要解開幾個謎題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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