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之前我就已經開始考慮將來的退路了,我這一路走來,經曆了無數的征戰殺伐,無數的血雨腥風,我知道我乾的那些事都見不得光,稍有不慎就會墜入無儘的深淵,而我身邊的所有親密之人也將都會為我陪葬,所以我每一日都如履薄冰一般。
迄今為止我接連遭遇的幾次最重大的危機全部都來自於國內,畢竟到了外麵我根本沒那麼多的顧慮,敢於挑戰我的我都一律用刀槍與之對話,可在國內我這一套並不能完全行得通,畢竟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我再能打有個屁用,彆人隻要從我身邊人下手我就會投鼠忌器,這一下就能拿捏我的軟肋。
其實我也考慮過是否選擇一個合適的海外之地將自己全家人都遷過去,可這些事並沒有那麼簡單,就算我走了,胡胖子呢?阿強呢?還有酒鬼劉、霞姐等人,他們都有家小,那些人又該如何安置?
再說了,到了外麵也不一定就能求得安穩,我結仇過的人多得我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其中很多都是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萬一那些人惦記上我了,我也很難能夠憑一己之力去護住所有人的周全。
我想到這些就頭疼不已,我起身來到走廊儘頭的陽台上抽起了煙,梅根和娜塔莎知道我此刻一定心中極度煩悶,她們二人隻是默默的陪伴在我的身邊。
我在醫院待了許久才離開,醫生告訴我酒鬼劉他們仨都並無大礙,可嚴重的外傷也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才行。難以想象酒鬼劉他們三人都在裡麵遭受過怎樣的酷刑,我好歹也在專案組裡乾了一段時間,那些人的殘酷手段我可是見識過一二,我們那都還算比較文明的,聽一起辦案的工作人員私下閒聊時給我講的,說下麵一些辦案人員為了破案那是不擇手段,什麼渣滓洞裡的烙鐵、皮鞭、老虎凳都是小兒科,很多頗具創造性的酷刑甚至我都聞所未聞。而這一次對方想要對我們下死手,肯定是窮儘一切手段去折磨酒鬼劉他們,也難為這幾兄弟了,居然在如此威逼之下還能顧念與我之間的兄弟情義而選擇了硬抗,這非有鋼鐵一般的意誌不能辦到。可我清楚胡胖子,他可是一向都人慫膽小的,而他這一次居然也扛了下來,我心中實在感動,怪不得他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崩潰的大哭著說他沒有出賣我,他大概也已經到了極限了,再逼一步他就隻有死了。
我正在陷入沉思中,大哥大電話又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聽,竟然是李部長打來的。
“楊風,我剛聽說了,你跟那些人停戰了對嗎?”
“是的,事情搞到這一步了,再不停戰就要出人命了。”
李部長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這樣也好,對你自己來說,也許這樣的結果才是最穩妥的,繼續鬥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領導,我也沒辦法,我那些兄弟為了我遭了不少罪,我再不想辦法,他們真扛不住了。”
李部長歎了口氣,開口道:“楊風,對不住你了,你是我招安進來的,你為了組織多次出生入死,可到頭來我卻護不住你,我他媽真是慚愧啊。”李部長確實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我雖然經常劍走偏鋒,可我實打實的屢次建立功勳那都是拿自己的命換回來的,最開始李部長確實也隻是想將我用作他手中的一柄利劍,可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他也是為我的人格與能力所所折服,他早已將我視作他的忘年好友了。
我開口回應道:“領導,這一次的事與你無關,我明白你的難處,都是神仙鬥法,你不能像我一樣。”說實話我現在也完全理解李部長的苦衷,他在那個位置上麵十分的敏感,他必須顧全大局。
“對了,楊風,那個老彭已經解除審查了,剛發出的通知,他即刻恢複原職,好像他們家老爺子也出麵了,有些事我也不好說太多,這裡麵涉及到很多事,他那個位置太關鍵了,多少人都巴不得將他扳倒了取而代之。”
我先前已經接到了彭副部長的電話,他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我他已經重獲自由,可其他的話他並沒有在電話裡多講,此刻聽到老彭官複原職的消息,我也打心底裡為他高興,他這樣的人在體製內摸爬滾打了一輩子,離開了工作崗位那就意味著他的生命在另一種意義上也算是完結了。
“楊風,最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通知你,明天上午九點,老爺子要見你。”李部長最後突然通知了我這麼一個重磅消息,著實讓我內心震驚不已,雖說我跟老爺子也見過兩次,可那都是在我替組織完成了重大任務回來以後的事,老爺子那兩次見我也都是為了表彰我,可這一次他為什麼突然又要召見我?我心中一時也是忐忑不安起來。雖說我跟對麵陣營的人才達成停火協議,可說不好事情會不會出現什麼反轉,我此時心中完全沒有底,畢竟對麵那些人也都不是易與之輩。
我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的開口打聽:“老李,你知道老爺子明天見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我哪能知道他老人家找你是為了啥?我也是剛接到辦公廳那邊打開來的電話通知我的,畢竟你的工作單位是在我這裡,所以得由我來負責傳達給你,我是真不知道任何內情,你自己注意一些!”
掛斷電話,我心中升起無數種猜測,我認為老爺子這個時候找我肯定與最近發生的這一係列的事情有關,這一次對麵的人鬨出這麼大的動靜,老爺子也是經受了一些壓力,雖然他內心裡十分欣賞我這個年輕人,可有些事他也隻能按照規則去處理,畢竟再大的人物頭頂上也有天理國法,我確實有小辮子可讓彆人去抓,老爺子也隻能站在一個公正的立場上。
這時已近拂曉,病房裡的胡胖子幾人也都休息了,我帶著梅根和娜塔莎暫且先回去稍作歇息,幾個小時後等我麵聖過後就一切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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