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房間裡的氣氛也降到了冰點,我和李部長誰也沒有再說話了,我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然後各自默默的抽了起來,對我們倆人來說,接下來都是一個重要的關卡,能過得去當然好,一旦過不去,那就真是命運的轉折。
沉默了好一會,李部長終於開口了:“楊風,到了這個時候了,我心裡有些話實在不吐不快,你這些年為了組織可以說是立下了汗馬功勞,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想擺脫過去的一些事情,從個人情感的角度來說我覺得組織要是拋棄了你那實在有些不近人情,說難聽點那就是過河拆橋。”
“老李,你怎麼還發起牢騷來了!哎,我很清楚這一切,我現在這樣就像是把雙刃劍,當然有人不希望我這樣的人存在,又有什麼是非對錯好去論的。”
李部長聽到我的話隻是搖頭,他當然也明白這一點,可是他真的無能為力。
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八點鐘,我們也還要出發了,我當然得提前到達目的地去等候。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沐芸抱著我的兒子在廊簷下踱步,小家夥哭鬨個不停的,沐芸隻能抱著他來回的走動,嘴裡哼著小曲哄著。
“老婆,我要出去一下。”
沐芸笑著說道:“嗯,沒事,你早去早回吧,這小東西一大早就哭個不停的,我隻好抱他起床了。”
我看著包裹在繈褓中的兒子,心頭突然一陣發酸,也不知我這一去還能不能回來了?我從沐芸手裡接過孩子,我將額頭頂住小家夥的臉蛋,這小子一下就止住了哭聲,咧著嘴咯咯咯的就笑了起來。
沐芸見此情形在一旁笑罵道:“這小東西真沒良心,我辛辛苦苦的把他生下來,日夜陪伴他,沒想到他還是喜歡他爸爸!”
我的心中這時有萬般苦澀,可是我不想有絲毫表露,我這時在內心裡告訴自己,我還不能去死,我還得看著我的兒子長大,我還要陪著我的這些愛人一路走下去,我還要護著我的這幫兄弟們的周全,我絕不能一去不複返。
捱了幾分鐘,我實在不能繼續耽誤下去了,我把孩子遞給沐芸,然後伸出雙手輕輕的攬住這娘倆,梅根她們其餘幾個女人都在院子裡站著,除了沐芸之外,所有人都知道我目前麵臨的危局,我走過去依次擁抱了每個人,然後轉頭跟著李部長就走出了家門。
坐上李部長的車,他開口說道:“楊風,你小子一定要見機行事,千萬不要觸犯天威,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為了你這一家人多想想!”我鄭重的點了點頭,我當然還沒有活夠,花花世界我還沒體驗夠呢!
不到二十分鐘我就到達了目的地,李部長被要求不能與我同行,我們分彆在不同的房子裡被安排坐了下來。
我這時心中升起一股悲涼的感覺,雖然正值隆冬,可窗外園子裡的花木正嬌豔,這個世界是如此美好,可有太多事都由不得我們自己去主宰,我以為把自己變得愈發強大了就不會受製於人,可這不過隻是我的癡想妄想,一個肉體凡胎的個人永遠也不可能擺脫規則的限製。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下就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我仔細聆聽之下分辨出來人一共有四五人,我甚至釋放出了氣機去感知來人如何,我雖然說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我還是擔心這會是來拿我的人。
我從來人身上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強烈的敵意,我心裡突然就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我實在神經過度緊張了。
隨著門被推開,我看到一個警衛模樣的人,我趕緊從椅子上起身,筆直的站立在原地。隨即,我看到了老爺子那張熟悉的麵孔,而在他的身後我看到緊跟著一個劍眉星目,目露殺氣的男人,這個男人穿著一身軍裝,肩膀上掛著三顆金色的五角星,我一看便知,這可是了不得的軍界大佬,我以前可是在電視機裡無數次看到過這個男人。
我心中剛才稍微放鬆了一些,此時突然又緊張了起來,我不明白為什麼老爺子會帶這位大佬過來見我。
老爺子幾步走到我的麵前,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微笑著開口問候道:“小鬼,最近可還好?”
“托您的福,一切安好!”
那位身穿軍裝的男人滿臉的威嚴,進門以後並沒有開口說話,他隻是拿眼睛上下打量著我,看得我渾身都不自在的。
老爺子繼續說道:“來,彆拘束,咱們可是老熟人了,坐嘛!”
等到兩位大佬坐下以後,我依然站得筆直的,今天來之前李部長交代過我,一定要在老爺子麵前放低姿態,我要是還似以前那般桀驁不馴的,可能會對我自身不利。
老爺子看到我這個樣子,笑著繼續說道:“小鬼,坐嘛,莫緊張嘛!”
我不好推脫,便端端正正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這時心中突然感覺今天的召見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老爺子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笑容滿麵的,完全不像要對我發難的樣子。
老爺子坐定以後,開口說道:“楊風,我聽說你最近受了一些委屈,年輕人嘛,要拿得起放得下,千萬莫放在心上。你的行事風格我也聽說了,說你有時候喜歡劍走偏鋒,年輕人嘛,有時候難免犯些錯誤,但是要及時糾正,千萬不能一錯再錯,那可要不得了!”
俗話說“聽話聽音”,老爺子剛才這短短的幾句話裡我已經快速的分析出他似乎並沒有太責備我的意思,我前麵鬨出的那些事情他好像不打算嚴厲的繼續追究我,這讓我頓時心裡就鬆快了不少。
我趕緊站起身來表態,“首長,本人堅決服從組織規定,接受組織安排!”
老爺子微笑著擺擺手,“那就好,那就好!”
老爺子這時接著又開口說道:“楊風,今天找你來,一來是我想見見你,我最近聽說了一些有關你的事,剛才我也說了,你也表態了,那就不必多說了,那些事都過去了。至於第二件事,那就由我們的王司令來跟你說,我就不參與你們的談話了!”
老爺子的態度已經完全表明了他不打算再追究我任何責任,我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但是這位王司令想必接下來一定有極其重要的事情向我宣布,否則也不用如此興師動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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