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蓬亂,一身囚服破破爛爛,還有受刑之後早已乾透了的斑斑血跡。
待兩人來到大堂跪下,子受冷聲道:“左右,去掉刑具。”
衙役有點遲疑,費仲怒聲道:“沒聽到壽王殿下的話嗎?不想活了?”
衙役心中腹誹,也不怪我們遲疑啊,哪有升堂還要去掉刑具的?
上麵既然安排了,他們隻有老老實實照做的份兒,哪敢多嘴!
費仲轉而看向蒲家夫婦:“今日公開審理此案,你二人有何冤屈,儘管向堂上稟報,自有壽王殿下為你們做主!”
蒲家夫婦咚咚的叩首:“是賤民言語冒犯了貴人,死有餘辜,並無冤屈!”
子受和費仲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其中的貓膩。
子受儘量的和顏悅色:“本王且問你,你家房屋被拆除,是否征得你們的同意?”
那男子麵露猶疑,婦人卻是搶著說:“我們同意拆除,我們同意了的!”
子受隻好另找突破口:“傳子長上堂!”
子長上堂,並沒有多大的畏懼,反而對著子受一陣的諂笑。
畢竟,論起來,子受還得喊他一聲堂兄呢!
子長叩拜見禮之後,立於大堂。
子受不苟言笑:“你家祖屋擴建之事,是否由你做主的?”
子長躬身:“壽王殿下,正是!”
“你們要占了人家的住房,可否征得人家的同意?”子受問了同樣的問題。
子長心裡話,這個早就做好功課了。
不單是威脅了那對夫婦呢,甚至還有我帶來的文書!
子長道:“我們府中做事,豈敢無視朝廷律法?一切都是兩廂情願的,壽王殿下,我這裡還有一方綢布,上麵的文書,上麵還有他們夫婦的手印呢!”
費仲命人將綢布呈到子受案前。
眼睛餘光一掃,子受和費仲就明白,這手印是剛剛按上不久的,而案件發生已經快半年了!
隻不過文書寫得很具體,言明蒲家願意轉讓住房,並且獲得了五十兩銀子的補償。
子受將文書傳到蒲家夫婦麵前,讓他們查看。
“這份文書上麵的手印,是不是你二人的?”
夫婦二人異口同聲:“是,正是我們的手印。”
子受想了一下,又突然向蒲家夫婦發問。
“那麼你們簽署文書之後,讓你們多少時間從家裡搬出來?騰空住房?”子受又問。
“這——”夫婦二人顯然是沒想到這個問題,互相對視。
最後由丈夫說道:“讓我們三天搬出來,否則就不給補償款了。”
他想到,一般的搬家也得兩三天處理一下吧,說三天時間是比較合理的。
“你們確定?”子受又問。
這回夫婦二人語氣堅定,互相補充,以求子受更加確信他們的話。
“是,當時還是我們爭取的呢,本來隻給了我們兩天的時間。”
“哦,把文書、證供和判決書拿過來!”子受吩咐。
子受將資料進行了一番比對,心中已經有數。
子受驚堂木一拍,對著夫婦二人厲聲說道:“你們可知,當堂做偽證,需要罪加一等?”
兩人吃驚不小,也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
但事已至此,隻好咬死,沒有回頭路了。
“賤民不敢!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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