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允喊了一聲,時音回神走了過去。
裡麵有個小型的地下室,跟林舒的紙紮鋪很像很像,桌子上放了好多的信。
林舒眸子微動,桌子上的這些都是他們曾經往來的信件。
有時候是傅盛派人送過來的,有時候是他親自送過來的。
林舒當時覺得傅盛可能有點傻,明明都來見他了,還寫信,多此一舉。
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來往的信件,不知不覺存了好多。
林舒挑了最上麵的打開。
[林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傅家大概是沒了,這些日子渾渾噩噩,我隱約能窺見傅家的結局,那時,我便忍不住打了一棺材,想著日後能與你葬在一起,其實傅家的祖墳早就遷走了,這裡隻是我一個人的地盤,那些墳墓葬著的是我們的過往,我既想要你能看到這封信,也想要你永遠都看不到,心中糾結良久,我還是自私了的留下了這封信,對不起,林舒……]
林舒翻過信件,背麵還有一行字。
[林舒,殺了他們會臟了你的手,我替你,人生總有許多身不由己,此生是我傅盛負了你,若有來生,隻希望我能生來孤身一人,來赴你的約。]
所以傅家後宅的火,是傅盛放的……
林舒把手裡的信又塞了回去,原封不動的放在它原來的位置上。
孟婆香馬上就要失效了。
幾人出來後,林舒請求時音。
“能用業火把這一些都燒掉嗎?”
業火焚儘一切,當然可以。
“你確定要這麼做?”
林舒點了點頭。
“他想讓我睹物思人,我偏偏不這麼做。”
憑什麼,傅盛要他怎樣,他就怎樣。
困於過往百餘年,他過夠了那樣的日子。
岑允給林舒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哥們,人間清醒啊。”
清醒嗎?
林舒不知道。
這一刻,他隻知道,他絕不順他的意。
孟婆香失效,三人回到現實。
林舒看向時音。
“你說,你要做我的老板,還算數嗎?”
“算數。”
“那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時音……
“說。”
就當是入職福利了,以後可得給他好好乾。
林舒走到另一具棺材旁。
“這具身體本就是個活死人,現在也快徹底爛掉了,所以你能幫我把我的靈魂塞進紙人的身體裡嗎?”
他也想換一個身體,重新活。
續命的法子他有,做了這麼多年的紙紮匠,也算是半隻腳踏進了玄門。
可是,有傷天和。
“可以。”
“那就麻煩老板了。”
林舒那具身體肉眼可見的潰散,棺材裡麵唇紅齒白的小郎君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