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半城覺得自己聽錯了,什麼身體變成了肥料。
怎麼可能,他隻是來捉鬼的啊!
“院,院長?”
他不敢相信,可是心裡已經默認了時音所說的。
他身為玄學院的院長,沒有必要騙他們,還有一點就是他一直心慌的理由,似乎是找到了。
“肥料”這兩個字,像是魔咒一樣,在他的腦海裡重複的循環。
更讓他聯想到花草,在他的認知裡,花草是需要肥料的。
顧半城似乎是接受了,即便不接受,也沒辦法,事已至此,發生過的不可能重來,院長說的,不會是假的。
他想到了跟他一同來到孫家的秦煙雨。
那他的煙雨呢,他的煙雨是不是也跟他一樣,身體也沒了……
“院長,煙雨,煙雨她的身體……”
時音“嗯”了一聲。
“這裡所有的魂魄都跟你們一樣。”
沒有一個例外,如果說隻有一個活人的話,那就是孫家的那位小少爺。
這裡木偶的每一張臉,還有木偶的頭皮頭發,都來自木偶裡麵的魂魄。
隻能說害人的這個東西,不是一般的殘忍。
血養曼陀羅花,玄術封木偶鎖魂。
時音的手指放在了木偶脖子上血紅的曼陀落花上,往裡麵輸入靈力。
木偶脖子上的血色曼陀羅花,仿佛盛開到了極致,鮮紅似欲滴血。
花朵好像是活了一般,墨綠色的葉子,一看就是吃飽了肥料,如同血管一樣向四周蔓延,邪氣,詭異。
時音……
這個鬼東西,什麼玩意兒!
它還知道靈力是好東西,還想吃他的靈力,活膩歪了。
時音研究了一下,大概搞明白是什麼原理了,既然搞明白了。
時音直接直接動手用靈力碾碎木偶脖子上的血色曼陀羅。
曼陀羅碎後,一股邪氣直衝時音麵門而來,被時音抓在手心裡,與那朵花一樣,被他捏碎。
此時,顧半城的魂魄終於擺脫了束縛,從木偶裡麵飄了出來。
他看了看自己的魂魄,還有倒在地上幾乎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木偶,心頭驀然一窒。
這張臉,就是他的臉,還有他的頭發,顧半城蹲下身摸了摸。
是他的,是他的,他能確定就是他的。
顧半城沒有時間傷感,他立馬找到挨著他的秦煙雨的木偶。
“院長,這是煙雨,這個是煙雨,求您也將她救出來!”
他托起木偶的身體,卻沒有發現,秦煙雨木偶上的血色花朵正在吸取他的鬼氣。
時音從招魂鈴的空間裡麵,拿出來一些符咒,直接貼在了木偶的脖子上。
在貼上符的瞬間,花朵停止了吸取顧半城魂魄裡的鬼氣。
那朵花蔓延出來的枝葉,開始發顫收縮,直至血紅色的花朵也枯萎。
顧半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秦煙雨。
就算身體已經沒了,但是,他們的魂魄還在,魂魄在,意識就在,誰也不想一直被困在一塊木頭裡。
在他們看來,再精致的木偶也擺脫不了它是一塊木頭的事實。
貼上符的木偶,像是受了某種刺激,身體機械性的轉動身體,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
顧半城抬頭看向時音,緊張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