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了玷汙燕王這個名字的造反廢物第五潛魚,小白他們也從仝拾口中,知道了平邑縣的具體情況。
薊州北邊加起來十萬人口,漁陽縣有兩萬人口,薊州南邊有二十萬人口。
據仝拾所知,平邑縣的耕種土地麵積至少有二十萬畝,但放出去的數字卻隻有十七萬畝,同時記載的人口是二萬二。
這個時代要想養活一家四口,少說也需要二十畝地,二十萬畝地,已經夠養活四萬人了。
平邑縣的大量肥田,基本都是被縣令錢家和餘家分了個乾淨,賬麵上他們的土地就占了十萬畝。
剩下七萬畝地是其他農戶。
包括仝拾在內的這些昔日舊貴族,大家加在一起大概在平邑縣能有個五萬畝土地。
剩下的兩萬畝,是一些小莊園主和小自耕農,這點土地當然不夠二萬二的百姓生活,這些百姓不少都是給舊貴族和錢家、餘家耕種的。
兩萬畝地養不活兩萬人,但可以說這兩萬多人會租種貴族們的土地掙口糧,勉強能解釋一番。
平邑縣到底多少人口,仝拾不能保證,他村子裡的匿戶數量不能代表全部去計算。
但是縣內土地數量,在他的觀察,以及去餘家彙報工作時聽到過一些消息後,推測出來應該差不多有個二十萬畝。
“平邑縣兩萬人,能種十多萬畝的地?”姚章聽完已經是勃然大怒,氣得比小白都厲害。
就算八萬人老幼病弱不分,齊上陣都下田乾活,也要一個人種七八畝地,這工作量得把人累成什麼樣。
看看這個村裡的沒有身份的匿戶就知道了,一個個的,都和薊州那些還沒走的薊北百姓一樣了,間接說明這裡也離亂隻差一步。
“姚卿勿怒,我們來此不正是為了解決此事嗎。”同樣生氣的小白安撫他憤怒的禦史中丞。
在小白記憶中,姚章和大部分洛京三十歲以上的官員一樣,平時沉著冷靜,遇上事了也不慌不忙。
自從來了燕地,遇上了這些糟心事,他的情緒越發容易波動。
考慮到他是禦史府的官員,平時衙門有督查官員的職責,小白理解他的憤怒,但還是要冷靜。
皇帝開口,姚章咬牙點頭,讓自己不要在陛下麵前失禮。
姚章建議:“陛下,縣令錢聞在魏州,現在平邑縣無人,臣請帶兵抓捕餘家!”
小白:“入城去縣衙,帶兵把餘家和錢家先圍上,禁止他們出入。你再帶上同仝拾,徹查縣內所有土地人口。
匿稅匿田匿戶者,皆按晉律處置,子孫後代不得為官,被匿百姓無罪。如有田地掛在他人名下,那這田寫的誰,就是誰的。
另,縣內主動檢舉者,記功行賞。”
仝拾眼睛一亮,知道這帶上自己了,就是給自己記功的第一步。
機會已經抓上的他,當然想看著害仝家至此的錢、餘兩家倒黴,忙道:“城內百姓苦錢家、餘家久矣,拾願為陛下分憂!”
“仝上卿的子孫,孤自然是信得過的。”小白率先起身,“進城吧。”
平邑縣內。
虞歎數著手裡的存糧,歎氣聲不斷。
他們祖上也曾經是燕國公卿,但是前麵好幾代就沒落下來,到現在淪落到平邑縣了,家裡還有個一千畝地。
一千多畝都是普通田地,收成一般,每年糧食收了,糧稅一交,剩下的養家裡十幾口人就差不多了。
虞歎和仝拾是同齡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不過他一來就給錢縣令送了厚禮,現在的日子在緊也比仝拾過得好些,也不需要為餘家在鄉野間做那些活計。
虞家帶到平邑縣的金銀也都是可著頭花了,因為日常花銷有田足夠,但是教育家裡孩子讀書寫字、騎馬射箭的花銷不能短。
這些大頭開支經年累月,到現在,他們也真的就是靠著田地養活自己了。
正想著,仆人來報仝拾來了,虞歎讓仆人直接把仝拾帶過來。
仝拾和虞歎在薊州舊認識,兩家還是一起來的平邑縣,家族算世交。在虞歎這裡,仝拾算是很倒黴的友人了。
他們虞家,有名也就是不知道多少年前了,仝拾曾祖聞名諸國的時候,虞歎曾祖已經沒了祖先威風,朝裡也沒什麼人了,仝家在燕滅之前都還有人在朝中做官。
餘家先祖是諸國有名佞臣,仝家先祖是諸國有名上卿;餘家先祖就出了那麼一個名人,仝家出名的人不隻幾個……因為各種各樣的比較,仝家莫名其妙就被餘家記上,一朝得勢了,把仝拾欺侮到這個地步。
包括虞家在內其他的薊州人自然也有不滿,今天能隨意拿捏仝拾,改天就能隨意拿捏他們,這誰能忍。
隻是平邑縣、武陽郡這些人都是手裡有實權的,北邊漁陽的前齊王室都老老實實蝸居不冒頭,他們這些連王室都沒了的前燕貴族更是得低調做人。
內心還把自己看做燕人的他們,不太能接受一個姓第五的燕王,也不覺得告到武帝那兒他會處理。
當平邑縣令用上手裡的實權,武陽郡守也根本不管他們這事之後,前燕貴族們除了忍,似乎也沒有什麼彆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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