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農縱馬一圈回來,意猶未儘的從馬上下來。
馬鐙踩著讓人很有安全感,跑起來的時候釘了馬掌的馬也很穩,雖然硬鞍讓他的屁股不太適應,多試一試也就習慣了,總體而言就是騎馬體驗更好了。
當他把自己的感受給丞相、皇帝說完,小心問到:“陛下,可是有意將這些都給戰馬換上?”
小白不置可否:“洛京的戰馬慢慢來吧。三年之內,雲中等地先都換上。”
一下子製作那麼多的工具給全部戰馬,那太緊張了,先把直麵匈奴的邊境城市給護衛上再說,洛京他都不著急。
“東西都是孤讓少府造的,所需材料費用,大司農和太尉回頭一起去找南維核對吧。”
這是軍政要事,但是在他的爐子還沒造出來之前,怎麼利用現有資源先把戰馬都換上裝備,還得依靠這些靠譜的老臣子們。
就像他能和太史令一起算太陽係星辰的運行軌跡,算圓周率和黃赤交角,但是曆法要怎麼和生產生活結合起來製定的科學又合理,這就需要太史局的官員們一起來商議討論。
不說了,要回去了,明天還要繼續去太史局和那些官員推算曆法呢。
皇帝騎著馬,帶著護衛們回宮了,大司農閉上眼睛,開始拍腦袋盤算這些東西大致的造價,以及給洛京、邊境換上需要的時間花銷。
雖然皇帝已經要求不高,沒要什麼一年之內全都整出來,而且目標優先是邊防,但管財政的大司農還是下意識就感覺頭疼。
公孫丞相拍拍後輩的肩膀:“我們的事明日再議,軍政要緊,你現在就去找劉奉吧,晚了就要下值了。”
已經知道自己沒法按時下值的大司農:“……臣這就去了。”
給王琦阜陽縣令的任命文書今天就能準備好,信使應該第二天就要出發去阜陽了。
回了宮,小白就問童明他不在的這些日子,劉芍在掖庭呆的如何。
“陛下不在的這兩個月,織室那邊都說劉女子織布織的又快又好,膳房那邊也說她現在已經是個做豆腐的好手了。”
童明問:“陛下,可要奴婢把劉女子帶過來一見?”
小白想想拒絕了:“不必,明日洛京要差人去阜陽,她也要回鄉了,阜陽新縣令會照顧好她。”
本就屬於她的家中田地,張家人死光後應有的賠償,這些新縣令和姚章那時候既然都能給其他百姓都辦好,便不會短了劉芍的。
但他又多加了一句:“孤盼她此生順遂,不會再有需要進京擊鼓的那一天。”
童明垂下眼睛:“有陛下的庇佑,劉女子會順遂一生。”
小白啞然失笑,天下晉人何其多,光一個劉芍順遂,還遠遠不夠。
第二天,劉芍和織室裡的姐姐們在宮門口告彆。
織室的女子們摸著劉芍的頭發,臉頰,滿眼不舍。
她們織室的女子都是給皇家織布的,比掖庭的罪臣女子要好一些,也能定期回家,在宮外組建家庭。
昨日童內官特地來織室告訴她們劉芍要走了,但是陛下特許她們能來宮門前相送,大家這些時日已經和劉芍處出了感情,一想到這一彆或許彼此就再也不能見到,大家就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笑著讓劉芍回鄉了也不要忘記她們教導的手藝,拿給劉芍一個包袱。
她們也沒有什麼能送給劉芍的,但是大家一起,一人拿出一塊碎布,合在一起為劉芍做了身衣服,比她現在的身量要大些,給她長大一些穿。
織女們做衣服不止有自己的布,宮裡不少人聽說了都願意出一塊布,於是原本定的一身衣服,一下子就成了三件,宮裡知道的人都叫它“百女衣”、“劉女衣”,劉芍還沒走,這衣服的故事都已經在洛京裡傳開了。
最為年長的織女憐愛的摸著她的頭發,叮囑道:“回去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
劉芍任由這些姐姐們摸她,乖巧的點頭。
膳房的宮女太監們會和她聊天,掖庭和織室的姐姐們也會和她聊天,她知道現在學的所有,都是讓她哪怕回家後一個人也能好好過日子的手藝。
皇帝給她學的機會,宮人們會教她手藝和一些生存道理,所有人都希望她可以活的更好,劉芍不想辜負他們。
她來時穿著縣令命人找給她的舊衣,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現在身上是織室姐姐們送她的舊衣,頭發也被她們梳得整齊,抬著小臉,一雙眼睛明亮有神。
來洛京以後她並沒有死,陛下對她很好,掖庭和織室裡的姐姐們也都把她當做家人,但是但劉芍依舊想回去,看看院子裡父母的墳是否安好。
她是阜陽人,哪怕父母兄長都沒了,她也要回家,回她的家,守住家裡的田,守好家人的墳墓。
劉芍想回家告訴父母,自己為他們報了仇,現在還學會了織布做衣服,這可是母親都不會的手藝……她有太多的事情想要回去和家人訴說了。
宮門外的守衛們也收到了陳冬的消息,這會兒也都好奇的看著去年名震洛京的劉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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