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家早就和慕容誼斷絕了關係,他們做的dna是可信的。
真死了。
害死爸爸的凶手死了。
她滿臉茫然,兩眼空洞,同時這雙眼睛變暗了,突然閃爍了一下,又變得漆黑。
她應該快樂的,可是她絲毫沒有快樂的感覺。
顧澈約了她吃中飯。
溫慕夏平日裡吃的都不多,但這次卻一直埋頭吃飯,大口大口地往嘴裡送,邊吃眼淚還邊往下掉。
顧澈知道她慣來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少食多餐,食量向來不大。
可她又添了一碗還沒停下。
他心裡便生出一種無來由的隱怒,看不得她如此為難自己,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桌前敲了敲,開口時卻心軟得一塌糊塗,隻低低道:“夠了,不要再吃了,說說話。”
溫慕夏也隻有在顧澈麵前,才能展露最真實的自己。
她停了下來,眼淚掉的更凶了。
顧澈不再開口說話,隻是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隻是手一直伸著遞紙。
她哭了一會兒,情緒發泄完了,她這才擦乾眼淚,又吸了吸鼻子,道:“慕容誼死了,我好難受,我好想爸媽。”
支撐溫慕夏走到現在的,是報仇。
爸媽的死一直是她心口的一道傷,從未治愈過,隻不過報仇暫時覆蓋住了。現在,慕容誼的死讓這層血淋淋的傷口再次被撕開,尤其慕容誼不明不白的死法讓她有種什麼都沒做的無力和愧疚。
顧澈明白她的心情,現在隻想喚起她的鬥誌,便道:“院長媽媽說,阿誠叔死在926的人手裡。926內部還有動手的人,把這個人揪出來。”
溫慕夏止了眼淚,聽到這話,她沉默了片刻,最後她握緊了拳頭:“敏虞夫人被軟禁了,我會回926找她算賬的。”
之前和溫近說的也是等解決完慕容誼就回926,現在是該回去了。
一想到要回一個陌生的地方,溫慕夏頓時又悵惘起來。她壓下心頭所有的情緒,隻道:“今天我要喝酒,你陪我喝酒,不醉不歸。”
溫慕夏是不會喝酒的,顧澈皺起眉頭,拒絕的話還未出口,隻見她打了一個響指,喚來了服務員。
顧澈不再說什麼,靜靜地陪著她喝酒。
她一杯下肚,便辣得直皺眉頭,兩杯勉強著喝完,麵色便開始紅潤起來。
她正準備倒第三杯,顧澈伸手壓著她的酒杯,直盯著她:“不能喝了。”
溫慕夏難受地搖頭,想繼續,顧澈便直接拿走了她的酒杯。
見酒杯被拿走,溫慕夏便騰地站了起來,她不滿的話還未出口,身子便左右搖晃起來,站都站不穩了。就在她要倒時,顧澈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就這個酒量,還想喝酒。”
他一隻手扶著她的腰,另一隻手拿著手機掃碼付款。付完款後,便扶著已喝醉的她出去。
顧家的司機在外麵等他。
兩人上了車,他將溫慕夏隨時要倒的腦袋靠在了自己肩上。
酒氣熏得他有些難受,作為醫生,他有潔癖,聞不慣煙味酒味。但現在他主動地將溫慕夏的腦袋往自己肩上靠,甚至緊緊地盯著她看。
她是不高興的,罥煙似的細眉一直輕蹙。他搭下眼簾,眸光流轉,終於還是緩緩伸手,撫過她柔軟的烏發,正當他的手向下,想撫上她的臉時,隻見溫慕夏緋紅的嘴唇動了動,一道聲音清晰地撞進了他的心坎——
“傅臣雋。”
顧澈渾身一震,身形也有片刻的凝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