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捧在手心疼愛的獨子現在躺在床上危在旦夕,心心念念要看自己未過門的媳婦,直把常大人夫妻倆心疼的涕泗橫流。
花重金聘來的老禦醫把過脈後半晌未語,這可把常大人夫妻倆嚇得夠嗆,“大夫,我兒,我兒這是怎麼了?這些日子我兒都按時吃藥,一頓也沒停啊!”
“這怎麼不見好,反而還越來越嚴重了,我的兒…………你要是要了娘的命啊……”常夫人抱著常明羽的胳膊,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滿屋子伺候的下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老大夫長歎一口氣,“先停藥兩日再看看。”
常大人一聽腿都軟了,停藥???這是儘人事聽天命的意思嗎?
他的羽兒隻能等死了????
常夫人連日痛哭,已是哭的眼睛紅腫,她福至心靈,“夫君,不如我們在家裡辦場喜事給羽兒衝衝喜吧,他那麼喜歡那小寡婦,說不定一成親,他心裡高興,這病就好起來了!”
常大人人到中年,卻膝下隻有這一個兒子,對這兒子自是當做眼珠子般疼愛。為了獨子,莫說隻是衝喜,便是要剜他的肉喝他的血,他也決無二話。
心中有了計較,夫妻兩人急匆匆率人趕到了林府。
對於林府眾人的態度,夫妻倆早有心理準備,見他們言之鑿鑿似乎沒有回轉的餘地,常大人招了招手,立刻有甲胄齊全的府兵從院外齊刷刷出現在屋內。
林夫子怒不可遏,“常禮!!你膽大妄為私調府兵,不怕我找人參你一本嗎!”
兒子若是沒了,他這個官老爺還不如不做,常禮一改剛剛的好言好語,麵容冷肅的揮手道,“府衙庫銀失竊,我循著賊人追蹤至此,卻不見賊人蹤影。林府學堂窩藏賊人,罪大惡極,現通通拿下,投入府衙牢獄,日後再審!”
“你!你這是汙蔑,是莫須有!憑你一個小小府知事竟敢拿我!”林夫子一拍桌子怒道,“我乃當朝永治六年鄉試中舉的堂堂舉人,你無憑無據,有何資格拿我!”
常禮麵色不改,“統統帶走!”
程麗不料會出這種變故,立刻擋在林夫子麵前,“昨日我確實看到有可疑人員翻牆進入林府,他們逃走時好似落下了一包東西,我這就帶大人去後院查看。”
常大人瞥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見自家夫君眉毛也沒抬,常夫人狠狠擰了他兩下。
常大人吃痛,大搖大擺朝後院走,“帶我去看看。”
程麗長舒一口氣,在前帶路。
待來到後院,程麗隨手塞給常大人一個破包袱,“這就是那賊人留下的贓物,我曾親眼見過那賊人麵貌,願前往府衙配合盤查,請大人勿要牽連無關人員。”
小小女子,頗有膽識。
雖是個寡婦,倒也勉強配得上他的寶貝兒子。
常大人看也不看那包袱包袱,“隨我走。”
程麗臨走前拍拍林夫人的手,“我會沒事的,您無須擔心,幫我勸勸林夫子,讓他莫要動氣。”
眼看著心愛弟子的寡母就這樣被人強行帶走,林夫子氣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夫君,夫君!”林夫人六神無主,連忙去扶。
整個林府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程麗並未真的下了牢獄,反而被常夫人親昵的挽著胳膊去了常明羽房間。
床上的年輕男子臉色蒼白,嘴唇卻異常紅潤,甚至隱隱有些紅的過分。
他眼睛緊閉,生死不知。
常夫人一見病床上的兒子,眼淚又“唰唰唰”的流個不停。
她哭夠了才拉著程麗的手放在自家兒子手上,“我兒,你不是喜歡她嗎?你趕快好起來,娘立刻讓你們洞房。”
也要他有那個命,才能洞房。
程麗心中憤怒他們濫用職權逼迫林夫子,臉上也沒個好臉色。
常夫人像是看不到一般,催促著她,“你快跟你夫君說句話啊,快啊。”
眼看都快斷氣了,不去找大夫,找她有個屁用。
程麗心裡撇撇嘴,敷衍的衝床上男子說道,“公子,你快醒來吧。”
“再多說幾句,”常夫人焦急的催促她,“彆停,繼續說。”
“常公子,你快醒來吧,你爹娘都很擔心你,”她乾巴巴的添了幾句。
床上男子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不是神仙,還能隨便說幾句話,就讓個生死不知的人瞬間活蹦亂跳?
程麗心裡即使再百般不情願,也無可奈何,隻能繼續乖乖陪在常夫人身邊,對著床上的男人噓寒問暖。
千辛萬苦喂兒子吃了藥,常夫人已是疲累至極。
兒子牙關咬的死緊,喂一勺藥汁流出來半勺,區區一碗藥居然喂了兩刻鐘。
“你陪著羽兒,我去換身衣服。”常夫人揉了揉腰,抬腳走了。
屋子裡兩個貌美如花的婢女個個低頭垂目,不敢直視程麗。
滿屋子滿是難聞的藥味兒,她煩躁的打開窗戶通風透氣,兩個丫鬟張了張嘴卻不敢出聲拒絕。
開窗後,屋子裡的藥味消散了不少,程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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