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稟笑而不語。
關公子明顯對他起了殺心,此次能安然躲過,下次隻怕…
但他不欲對麵前女子解釋太多,她對那少年的袒護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來,即使對她明言,她也不會相信。
沒想到自己居然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那種人。
因為死到臨頭的他居然還不想著如何保命,反而愈發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時每刻。
程麗見他神色如常,雙臂行動自然,也驚奇不已,“你的傷口不疼嗎?”
這些小傷口無傷大雅,他身上不知有多少,顧稟並不在意,“我已給你打了盆熱水,你先洗洗臉吧,祖父可能待會便會醒了。”
此時已是天光大亮,祖父年紀大了,覺也少,很有可能會隨時醒來。
她胡亂洗了洗臉,又拿帕子遞給顧稟,“你也洗一洗吧。”
男人搖頭,“我已洗過了。”
程麗見他目光清明,神采奕奕,麵上並無困乏之意隻能作罷。
隻是她眼尾掃過他身體時,赫然發現顧稟手腕處有一絲不甚明顯的血跡。
她拿著帕子坐在顧稟對麵,“把手伸過來。”
男人不明所以,麵帶疑惑。
程麗直接握起他手,用溫熱的帕子細細擦乾淨他的手。
她的神情是那麼認真專注,顧稟不覺有些癡了。
她把顧稟兩隻手都仔仔細細的擦拭了一遍,又將他從頭到腳認真檢查了數次,確認無任何紕漏後,滿意的鬆了口氣。
周乾到來時看到的就是孫女兒低頭為孫女婿淨手的畫麵。
他識趣的未上前打擾,藏在柱子後,等小兩口忙完了,這才慢悠悠的現身。
明明小兩口單獨相處時那麼融洽曖昧,他這老頭子一加入,小兩口卻尷尬異常,連對視都沒有了。
周乾自然注意到孫女婿換了衣服,但他隻以為是晚上燃鬆柏的時候弄臟了衣服,故此才更了衣。
孫女兒孫女婿如此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他的重孫子還會遠嗎?
眼看著孫女兒熬了一晚上,現在頻頻打哈欠,周乾大手一揮,“你們下去休息吧。”
所幸周家在江城並無什麼宗親,過年也沒有那麼多人上門拜訪。
再者即使有人上門拜年,嬋兒一個女兒家也不用出麵應酬。而且嬋兒在此地也並無手帕交,大年初一偷懶睡覺完全可以。
程麗太陽穴突突的跳,她是真的困了。
但她看顧稟並無退下的意思,不由奇道,“你不困嗎?”
顧稟出聲解釋,“我還要出門拜訪朋友,明日再來看你。”
程麗卻不放心,“你一夜未睡,精神不濟,獨自騎馬實在太過危險。這樣吧,我給你安排一輛馬車,你乘馬車出行。”
顧稟向來不耐煩坐馬車,但麵對眼前姑娘的好意,他點點頭,“多謝嬋兒。”
周乾見他們郎有情妾有意,彼此之間含情脈脈,也是心情大好。
程麗親自送顧稟坐上馬車離去才轉身回房。
她看到床上酣然入睡的少年迷茫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啊,原來是石頭來了。
床已然被石頭霸占,她便抱了個毯子躺到軟榻上去睡了。
隻是貴妃榻窄小,她的睡相素來不好。